第 15 章
一条幽静的小路将外面的喧闹隔离开来,啊木扶着牧亦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尽管牧亦喝醉后并不闹腾,但手劲不大的啊木扶着牧亦还是有点吃力。
牧亦走着走着有些脚软,往前踉跄了一下,连带着啊木,带着力往前急走了两步。啊木将牧亦扶正,轻声问:“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牧亦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好。”下一秒却将脑袋搁在啊木的肩头,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啊木的脖颈,一撮撮小绒毛不自觉的竖了起来,啊木看着倒在怀里的牧亦,耳朵红红的,脸也是红红的,她心底忽然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在遥远的曾经,她也同一个人,在酒后,在月光下,脖颈相依。
牧亦挣扎着起来,似乎是清醒些了,抱歉的朝啊木说道:“烦请啊木姑娘将我送回屋……”后面似乎说了些致谢致歉的话,但终究是熬不住醉意,又晃晃荡荡的将头倒在了啊木的肩上。
啊木晃过神来,又晃了晃牧亦,见牧亦没什么反应,看着不算近的路有些绝望,她头一次,这么,讨厌酒。又忽然觉得庆幸,庆幸秦茶平常喝的是茶不是酒,庆幸秦茶的酒量还可以。
啊木将牧亦扶回房间后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尽管看起来是面无表情的,但若是牧亦还清醒着,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啊木的怨气。
本想着就此离去,看着牧亦有些难受,终究是不忍心,出去寻了水,却惊奇的发现在这院子里竟有个小厨房,又找了食材,做了醒酒汤。
将醒酒汤喂与牧亦后,找了毛巾,浸了水,仔细擦拭着牧亦裸露在外的皮肤。
擦至脖颈处,从掀开一点点的衣裳里瞧见,一块不大的胎记,鬼使神差的,啊木将衣裳翻开的更多一点,将那块胎记尽收眼底。
一棵小树,一棵还没开始长出枝芽的小树,胎记不大,模模糊糊的,但啊木就是觉得,一种理所当然的,这块胎记就该是棵树。
直到牧亦翻了个身,细腻的皮肤直愣愣的碰着啊木的指尖,啊木像是被烫了一般,急忙的将手缩回,仿佛做贼似的,瞧了瞧牧亦,见她没醒,松了口气。
正当啊木准备离开时,悬在牧亦旁边的手忽的被捉住,声音不大的呓语将啊木留下,啊木仔细听了听,发现牧亦喊的是“娘。”
带了些委屈,又带了些小心翼翼。
醉后的声音本就有些沙哑,一声声呼唤后,竟开始了哽咽,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握住啊木的力气越来越大,纵然牧亦额头上出现了一些薄薄的汗,手却是冰凉的。
啊木又给她擦了擦汗,另一只手拍了拍牧亦,将睡梦中的牧亦安抚,任由她牵着手,就这样坐在床边,从窗缝里瞧见光亮是如何一点点逼退黑暗,透过大大小小的细缝,阳光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沙城已经是南国靠北的边界了,不似方城那般炎热,沙城的太阳大多是暖和的,暖洋洋的洒在每个人身上。
白玖缩在被窝里,醒来时没闻到那股淡淡的茶香味,先是愣了愣神,后又将被子裹紧,这种暖和的天气,就应当用来睡觉。
如果可以,白玖想,她可以一辈子躺在床上。
白玖静静的躺着,觉着耀眼的阳光有些烦人,白玖决定,今晚睡觉时,要用东西将窗户挡着。
正在白玖想东想西的时候,一声敲门声响起,白玖没理,直到第二声响起时,白玖才瓮声瓮气的说了句:“进来。”
见开门进来的是秦茶,白玖带着被子翻了一圈,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但白玖没发现,声音依旧带着早上不愿起来的闷:“你昨儿个没睡觉么?”
秦茶看见将自己缩成一条的白玖,没错,一条白玖。
秦茶觉着这个形容有些好笑,事实是秦茶也笑了:“睡了。”
白玖有些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但她就是用着这样的语气,同秦茶说:“你昨儿个没回来。”
回来,一般人去一个地方是不会用“回”这个字,只有有归属感的地方,才会用着“回”这个字眼,比如,回家,回到身边。
秦茶心忽然胀了一下,她走近白玖,坐在床边,细声细气的同白玖解释,之前在方城同睡,是因为怕方石察觉她的气息,白玖的气息隐藏的不够好,当初在猎户手中时秦茶能察觉,方石亦能察觉。秦茶才将她带在身边,时时刻刻的为白玖隐藏。
后来觉着马上要离开了,不用再麻烦打扫出一间房,才继续同住。可能这个“不用再麻烦”里带着一点,秦茶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私心。
白玖听了秦茶的解释,将探出去的脑袋缩回来,埋在枕头里。
当秦茶想着这样会闷气的时候,白玖又将头抬了起来,将被子滚开,猛的坐起来翻身,斜斜垮垮的坐在秦茶腿上,将头埋在秦茶颈边,闷声闷气的说:“那你也嫌麻烦啊鸾好不好?”
白玖的睡相很好,尽管刚刚在床上翻来翻去,衣裳也只是有些褶皱,工工整整的套在白玖身上,秦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