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变迁人心叵测
连两次都没道出句话。
“奴婢不能得罪鲜于一族。”似鼓起了巨大勇气,拉雅声色颤抖言。
公主疯了或许能躲过族人的残害,但其身边亲近的侍婢若倒向宿敌,决计没有这么容易罢休。
“富贵险中求,你既想荣华富贵又要安安稳稳,哪有这种好事,不如早些了结自己,下一世投胎在个显贵人家。”吟长看着对方为难的模样不以为意,话里话外奚落得毫不留情面。
果不然拉雅听罢坐倒在地,眼中溢泪却不再是柔弱虚伪的模样,神情里满是不甘平庸的狠色,出身对其来说是死穴。
她五岁进宫伺候公主,得何王后教导与拓佫一并学字习礼,自认样样不落下风甚至比公主更七窍玲珑,可因出生带来的地位却是云泥之别,自己此生再往上爬也入不了贵籍,除非能得君主恩宠。
“你就不怕启泽回来?”不管对拓佫还是狄芯予,拉雅心里都恨得抓心挠肝不由反驳道。
此时颇具威胁的话在吟长听来可笑至极,她保持着蹲下的姿势,伸指抬起对方消瘦的脸颊,面对面眼对眼,以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轻柔的说。
“启泽十年来从未踏足雪域,以后也再不会回来。”她言罢温暖的笑开。
拉雅惊慌失措,老赤离王出殡日时,是狄芯予给了公主活下去的希望,原来一切不过是其故意幻化出的泡影,她脑中燃了把火,焚烧掉所有的思绪,启泽从未踏足雪域,那曾短时登临王位的人又是谁。
拉雅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不想承认从一开始便被狄芯予戏弄,她自负不凡却连一争高下的机会都未有过。
“你又是谁。”既然启泽都能瞒过祭司殿,那她的身份也不无可能是假的。
内侍一直对他们的交谈不动声色,唯此刻竖起耳朵渴望听到后面的内容。
“何豫样样上佳,可惜不会教养。”吟长没有直接回答,然答案已隐藏在此言里。
“你是…蓬瀛的人。”断断续续的话从拉雅口中惊恐道出,她终于明白了,为何狄芯予素来与公主相争临了又不要后位,为何祭司殿一夜之间荡然无存,又是为何她要拓佫生不如死,都是为了复仇。
“所以你要不要来瑞阳殿?”在对方心神恍惚间吟长再言。
刚刚还存了丝侥幸的拉雅,此刻是半点也不愿入瑞阳殿了,可她已知晓这么多事哪里还有拒绝的机会,答应或许还能活,不答应恐怕过不去今日,现在的狄芯予就算在宫中杀人,轩辕王也必会佑其周全。
“奴婢…奴婢愿尽微薄之力。”拉雅顶着重压说,自己不能拿性命来赌。
“那便最好。”吟长起身道。
她走向软椅伸手遮住口里连连的哈欠,坐姿仪态全然没有一宫之主的优雅。
“下面所问你尽可将自己摘干净,但我要事情的真相。”吟长靠向座垫接着出声。
“山圣族之难是不是拓佫所为?”
闻声若彤眼里闪过苦色,时间永远不能平息丧亲之痛。
拉雅完全没想到会提及此事,踌躇不决埋首不语,知道真相还能活着的人现在不出三个,说出来难料是福是祸。
长久的静默,吟长不急不躁耐心等着,对方是个聪明且深谙宫中生存之道的女子,她今日进了瑞阳殿,应该明白再难全身而退。
“是。”拉雅仍是跪着回话,似是想清楚了其中厉害。
“为什么?”灭族之灾,究竟做了什么事能惹拓佫下此狠手,把数以万计的无辜性命送入黄泉。
“因为你。”拉雅逐渐找回气势,说出的话歧义颇多,她在投诚亦在试探。
“然后呢?”吟长没给其任何反应,平静的就像谈论着日常之事。
“彼时公主求旨下嫁奉原君,满朝皆未敢多言,只有山圣族传书信到王前,斥责其不顾先人誓约,执意出嫁有婚约者,于情难许,于理难合,于法难容。”拉雅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上首之人的情绪,这件事她参与的也不少。
“倒是难得的公正不阿。”吟长支起脑袋眼底涌现冷意,一番谏言让全族遭难,世道何其不公。
“说说怎么做到的山崩地裂之象。”她屏除杂念继续问。
雪域位处深寒之地最易引发雪崩,但山圣族存世悠久并且学识渊博,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弄清楚就修建族地。
“里应外合,引火雷之威。”拉雅的言语比方才顺畅得多,简明扼要清楚明白。
若彤的手指深陷掌心,这个答案早埋藏入心,只是自己不断设想种种其它可能来掩饰。
“是谁?”她终忍不住抢话。
拉雅皱起眉,观其反应莫非一直随侍渝妃之人是山圣族的劫后孑遗。
“纳兰覃屹。”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干脆利落道。
若彤紧紧闭上双眼,自己引以为傲的兄长联合外人亲手毁了家园乐土。
“他如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