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情嫌简不嫌虚
尽管是为昨日她威逼凌瞿生的行为抱不平,吟长心里还是很暖,嘴上却依旧不落下风。
“据悉覃将军曾只身取信于博克王,想必在相处之道上颇有建树,叶吟长日后再来请教。”言罢她推门而出,把随即响起的骂喝声抛在身后。
人走了,覃云赫却积蓄满腔怨怒,他终于明白军中同僚以前被自己奚落的感受。
另边瑞阳殿中禹之来回走了半日,终于等到人归。
“阿姐,你可回来了。”他将吟长拖到喜床前,指着原封不动放在大红喜被内的生肖玉器。
“差点我就清白不保。”禹之绘声绘色述说起昨夜的事。
若彤听到响动放下手里活计,从偏殿走来,正巧听闻他控诉清白,忍不住噗嗤声笑开。
一旁是垂首丧气的少年,另一旁是乐不可支的侍女,吟长左右看看谁也没招呼,上前取墨玉生肖查看。
“他可说了什么?”这李代桃僵的计策定然是瞒不了多久,轩昊初会识破只是时间问题。
“王上说明日可入陵。”若彤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说。
昨夜情形哪有那般凶险,轩辕王确实来过,仅仅停留不到一刻便离开,连盖头都没挑开何谈污人清白,没想到小小的少年对名节也这么看重。
“你可知这是什么?”吟长含笑递去墨玉,若彤不明白禹之的心境,她倒是能体会几分。
接入手的墨玉沉甸甸,细细摩挲细腻润滑,所雕刻的十二生肖皆越出玉面尽善尽美,若彤在记忆中搜寻不到此物的任何关联,不由摇摇头,生肖玉器确实没有典籍所录,但墨玉即墨石不知其中可有干系。
吟长心中亦是如此猜测,看到若彤的神色便默契禁声,她随意拉开妆盒最外的隔层收起物件。
轩昊初断然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这里,除非他另有安排,既然没有特殊交待就当做是平常之物处置。
“禹之备好快马,明日等我接到何姨你马上带着她离开。”一并回蓬瀛不现实,如今之际唯有声东击西确保重要之物先走。
禹之面露难色,自阿姐去往阿定斯之日,灵骨便被他送出城外藏匿,虽有风险但能保阿姐夜里正常视物,明日如能顺利取尸骨,由自己护送不出十日可入蓬瀛,雪域三年的蛰伏功成身退,明明是最妥善安排可心里不知为何惶惶不安。
“我要跟着你。”禹之不想这么快又与她分别。
“你比我更难脱身。”身份上他是老赤离王嫡子有守丧之责,若出现在旧王陵只怕会引起不小骚乱。
这些事禹之何尝不知,也懂得阿姐的决定向来没有商量余地。
“万事定要小心。”他满是担忧道。
吟长如上次出发阿定斯时一样轻拍其肩,从前的孩子长大了渐渐担起重任,对何姨对蓬瀛她也算有交待。
第二日
老赤离王出殡礼并没有想象中盛大,朝中官员除了鲜于族人只有不到半数前往,场面若比照从前的王室之尊凄凉何止一点。
此时跪在棺椁之前的仍然是拓格与己嗣,两人神情皆不善。
吟长与轩昊初同往,他们二人成双作对的出现看得拓格七窍生烟。
当伺候祭祀的礼官将香纸呈到吟长面前时,拓格怒火中烧站起身,将东西尽数扫落,再不怕王前失仪,她是死过次的人,往后也已经没有什么盼头。
“放肆。”轩辕王身后内侍出言斥道。
在场官员闻声各个压低头,可始作俑者并无所惧。
“怎么今日是要看我鲜于王族笑话吗?”她蓦然痴狂的笑出声,还自称王族再犯不敬之罪。
内侍的眉皱得更深,王上并没有什么表态,便也不敢差人前去阻止。
“轩昊初这么简易的殡礼你是羞辱谁,我父王可曾是雪域君主。”拓格越说越激动竟直唤君王姓名,己嗣再不敢放任,过去拦住理性尽失的人。
就算拓格已经失势但她仍姓鲜于,闯下的祸事难保不会牵连族人。
“王上,洛妃伤心过度胡言乱语,看在老赤离王份上还请网开一面。”己嗣卑微求情。
此举更惹怒了拓格,她冲破阻拦踱步到王前,伸手指向吟长骂道。
“不过是被木原拦在城外戏弄的贱人,只有你当成宝。”笑声尖利,言语不堪入耳。
“还不快将洛妃送下去休息。”己嗣破声喝骂起周围伺候的下人,再放任拓格妄言妄语过往种种都要抖落出来。
木原是在劫难逃,即便他们知晓围剿那日,其并未能毁掉狄芯予清白,但亲自从公主口中说出来,便坐实了谋划暗害之罪。
己嗣不敢看轩辕王此时的神情,指示女婢赶紧上前去拿人,可惜拓格也是修练武艺者,普通侍女根本不是对手,轻易便挣脱束缚。
场面更为混乱之际,只见狄芯予不仅不退,几步迎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向拓格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