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有固然错有必罚
“洞房花烛,何必舍近求远。”他的话里没有温情却让人面红耳赤。
吟长逃离无望,硬着头皮回身,毕竟才有过肌肤之亲,现在此言听来实在羞人。
“我…。”她的声音被吞噬在另一人唇中。
凌瞿生欺身将人困在院墙下,院中婆娑的树影摇曳,风吹起枝干上的细叶沙沙作响。
惹今日这出事的罪魁祸首,掉在他们脚边,书页随风翻转,想是末页近日被看阅得多,便赫然停于此。
他笔下游龙惊云的字塑了筋骨,磅礴气势述予离情道:
吾心悦子静待汝归,韶华易逝勿贪景致。
许久后凌瞿生拾起掉落的书夹在指尖,末页之言他刻骨铭心,眼前气喘吁吁的人神情倔强,殷红双唇好似渗了血。
“此言永在。”他答的铿锵有力。
承诺响彻耳际,吟长忘了前一刻被欺负的有多惨。
另边都铎王宫瑞阳殿
新娘端坐喜床前,按约定轩辕王今夜是不会宿在瑞阳殿,若彤等着时辰过后便帮禹之卸下一身穿戴。
哪知夜幕刚落,内侍的唱和在殿外响起。
“王上到。”
喜娘女婢立刻跪下迎礼,若彤回头担忧的看向床榻,亦跪在近前。
“都退下吧。”轩辕王声缓言轻。
一众伺候的人面面相觑,盖头未挑合卺未饮不算礼成,喜娘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君王。
“遵命。”前头年长的宫女已经领命起身,她走后大家纷纷退离,只有若彤仍留在原地,内侍适时将门带上隔绝外头众多耳目。
“她去哪了?”等四下无声轩昊初走近前问。
若彤见其一袭降红绣金锦袍,金穗缠坠腰间,手握墨玉生肖像,与喜帐内新娘的穿戴处处呼应,谁见不赞声龙章凤彩,器彩韶澈。
原来他早知小姐的偷梁换柱之计,仍然将人迎入宫送到瑞阳殿。
“小姐在…狄府。”若彤第一次回话感到压抑,白日出府时小姐确实还在府中。
“连做戏都这般不愿吗。”轩昊初把所握之物放入龙凤喜被,坐在床上未掀盖头的禹之浑身僵硬,他是昏了头才会答应阿姐替嫁。
万一轩昊初男女不忌该如何是好,脑中不禁浮想联翩,正要踱步而出时身边已空。
“告诉她后日入旧陵。”不管狄芯予躲到了那里,此事她绝不会错过。
沉重的殿门再次合上,若彤与禹之皆松了口气,轩昊初虽喜怒不形于色,但王者君威足以震慑两人。
“王上是要回书房吗?”内侍紧跟轩辕王身后请示道。
前面一身吉祥喜服的人并未出声,快走出瑞阳殿所属地界时,他回头看向夜色茫茫的天际,宫变那日便是在这里望见火凤飞翔。
和与她初遇时一样震惊,随后又觉得理当如此,不凡之子必异其人,因而从不追问过去,只求‘凤’栖于梧桐。
“更衣。”收回远眺的视线,轩昊初断然扯落金穗,离去的身影巍巍。
夜还未完全过去,一副丹青呈到灯火通明的王案前,下面跪着之人正是为渝妃梳头上妆的年长宫女。
“起来吧。”轩昊初道。
内侍即刻走上前亲自扶起对方,她年岁四十气质出尘,曾是轩昊初母亲的闺中好友,当年为避亲事入宫当值,系出名门绘得一手好画,如不是这次迎亲的机会,只怕一生都将困于宫中。
“卉姨,可是要归家?”年幼时轩昊初经常唤这个称呼,现今仍不觉陌生。
卉霓闻声惊慌失措,又要跪下被内侍稳稳扶住,只能请罪道。
“王上,奴婢万万当不起。”她在轩家落难之时一点忙都未曾帮上,愧对昔日姐妹情谊,怎么受得起君王这声尊称。
“可想好去处。”轩昊初并不强迫,继续温声言。
卉家早已落败,回去也只剩下个空壳,只怕她后半生还得继续操劳。
“奴婢想去寒水村。”卉霓毫不犹豫言。
这个选择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为什么?”他疑惑道。
寒水村是轩昊初母族所在,当年嫡系被轩氏所累遇难,如今还在那生活的都是旁系之后。
“此生已过半只想寻着往昔回忆渡余生。” 卉霓言语欢愉,仿佛对以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光景充满向往。
“好。”君王一诺应承。
拜离御前时她久久看向那幅还未展开的丹青,其实新娘从狄府房中出来时,自己就知道换了人,宫内伺候妆容衣饰多年,她亲手穿戴之物即便复原得再像,也能一眼认出。
要不是王上早有交代,狄芯予是不会这么轻易躲过的,君王能容忍到这般用情至真,沉思熟虑后她开口言。
“奴婢见狄小姐手臂上有朵微不可见的花印,想是秘药所致”。卉霓斟酌着言辞想表达得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