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非今日莫论
从厨房出来,吟长去军医处找若彤。
徐家几人受伤均不轻需修养些时日,住在军中身份上诸多不便,她将人安置到自己外院,与轩昊初那边不同方向隔得有些距离。
此后伤药膳食均从她手上出方子,转眼过去十余日。
这日早晨天刚擦亮,轩昊初的院子里相继传来争执,吟长不是故意想听可他们声响实在太大,似乎争议着由谁出任阿定斯的首个管制者。
她洗漱完正要避去外院,那头遣人来请了。
天灰蒙蒙,屋里的灯点得明亮,吟长一个女子只身入内毫不怯场,不知被唤来何事便坐在下首听着。
“王上此举为放虎归山,阿定斯的大将军一旦回到唛茨城必会造反。”一长冉将领出言。
“一偏之见,各方压制早就布置好,他一己之力击不起风浪,若能为我们所用却是大有益处。”房勒疾声厉色义正辞严。
“舍本逐末。”长冉将领站起身反驳。
两厢争执不下,周围人若有所思,一时考量不出该支持哪方。
轩昊初坐在上首浑身浩然正气,自她进入后不时侧目。
“芯予可曾接触过大将军。”他声音越过争执的两人落到吟长身上。
原来新王属意前阿定斯大将军,以吟长对轩昊初的了解,倘若他没想法必不会有这场议局。
“其人可用,其子不堪,但……。”她直接给出判断却也同样心存忧虑。
唛茨城中为数不多的接触,知晓大将军秉性正直誉满各城,启用他即可降低各城主的抵触,又能安抚降民,对新法推行有极大助力。
“且说无妨。”轩昊初见她犹豫沉声道。
朝堂政见本不该让女子参与,他却不拘泥于身份地位,襟怀洒落。
“但顽石一块全看如何让他开窍。”吟长接着言。
大将军和桑亚尔一样,心里最看重的不是自己,否则也不会在出兵前夕,讨问至她跟前,苦求更改开战时日,这样的人不为金钱所动仅遵从信念,因而怎么说服他心甘情愿是个难题。
吟长在房里呆的时间并不长,说完后便请辞退出,抽身之快就像身后有洪水猛兽。
长冉将领并不考量她的建议,仍然极力反对这一人选。
房勒气得抓心挠肺直言不可理喻。
始终不做表态的新王,此时不急着定夺。
一早上大伙都没用膳走时纷纷奔厨间去,房勒看着灶上翻滚的面条只觉得腿软,立马转向蒸笼啃起馒头。
这清汤白面肯定是端给王上的,只是不知同样的食材能否让他有相同胃口。
自继位以来君主似乎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极少几次同桌进食都只见其饮酒,昨日房勒拖着累垮的身体特意前来问过火夫,得知那碗面君上用得干干净净。
心境如斯,忧喜莫辨。
另一边吟长踏进外院,徐漪和另几人在屋外晨练,他们本来体格极好,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伤情恢复得不错。
“小姐。”众人收起手里兵器行礼道。
她挥挥手让大家自便。
相处了这些日子,徐漪逐渐习惯小姐的洒脱,不再执念尊卑有别。
“你们若想走随时可离开。”吟长寻桌椅坐下出言。
他们几人本是徐氏家奴,想回到凌瞿生身边无可厚非,之前行动不便耽搁下,此时伤愈若想走合情合理。
若彤替她倒出半盏茶,今日早膳没来得及吃,不宜空腹饮太多。
“小姐,在阿定斯时少爷吩咐让我以后跟随您身侧,属下是不会走的。”徐漪第一个表态,尤记当时少爷森寒的原话是“她在你在。”想想徐漪就忍不住浑身冷战。
之后接连着各个都表示不走,没想到凌瞿生离开了,他的人却誓死留在吟长身边,还潜移默化的换了个新主子。
“可有联系?”问这话时她有点心神不定,眼下处境谁都不宜有过多动作,最好就是老老实实呆着,可吟长仍然有一分期盼。
徐漪摇摇头连举动都变得谨慎起来。
“好好休养。”她嘱咐后离去。
吟长回到自己屋里时膳食正端进来,她很快习惯了清早就肉送馒头的吃法,倒难为若彤每日一脸纠结不知如何下筷,只能拧巴着馒头啃。
军中基本无女子,厨间怎么会想到要另备吃食,还不是将领吃什么便端来什么,对体力消耗大的壮年男子来说,肉和主食是最好的补给。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雪域。”若彤难得使性子道。
军中日子太难熬,首先吃得油腻乏味,其次不能随意走动处处都需通报,再来没有任何打发时间的消遣,整日只能呆在屋里,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连小姐收藏入行李中的一卷经书译文,出逃途中也遗失。
“经书。”若彤遽然想起此事呼出声。
吟长将口中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