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开启
直发晕。
随着朱善行一圈一圈的旋转,一粒一粒饱满圆鼓的黄豆粒被碾碎形成了乳白色浓稠的豆浆糊,沿着石磨边缘缓缓的向下流淌,低落在放在石墨下方的圆木桶中,豆子清香的气味四散而开,招惹着太阳通红的光线在东方驱散着那层笼罩下的薄薄晨雾,吸引着鸟儿叽喳的叫声在树梢唤醒那缕村户中的袅袅炊烟,朱善行交替的双脚召唤出额头上的粒粒汗珠。
将磨好的一桶豆浆糊搬到了豆腐坊中,一个膀大腰圆的人正在往熊熊燃烧的坑口里添加柴火,将一口大锅里面的水煮沸,小芳姑娘给他介绍说此人叫做李大庄,还有一个站在远处的男人叫刘强。等到水蒸气从锅沿像冲天柱一般腾空升起时,刘强将沸水倒入浆糊桶中进行搅拌洗浆,洗浆后浓稠的豆浆糊因为加水稀释变成了可流动的液体豆浆。李大庄从坐着的板凳上站起来,将这桶豆浆舀入拴在一个十字架的筛浆布里,沈叔握着十字架反复上下摆动操作将其过滤,纯液体底进了下面放置的木桶中,浆布里面留下了固体的残渣。之后将过滤好的豆浆用一个大水瓢舀到大锅里,将其煮沸,这时候洋溢出来豆子那份独有的香味更加浓郁,朱善行的双脚动弹不得,死钉钉的站在那里等待着豆浆的出锅,嘴里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掀开锅盖,把烧开的豆浆用瓢一下一下的舀入到一口大缸中,那乳白色的豆浆像瀑布一样在缸中激起了诱人眼球的浪花和吸走人心的漩涡。小芳姑娘拿了一个碗,舀了一碗递给朱善行,“尝一下,尝尝味道怎么样?”朱善行呵呵傻笑着接了过来,看了一眼碗中还在晃动的豆浆,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香极了,满嘴留齿的香,让人忘不掉的香。喝完后,他用舌头舔了一圈嘴角,还在品味残留在嘴内的豆香味,小芳姑娘看了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朱善行发觉自己有点失态了,不好意思到脸微微发热。“我再给你舀一碗。”小芳姑娘又递过去一碗又被他一饮而尽,用手小心翼翼的擦去了嘴角的残余。“还要么?”她问。“不要了,喝足了。”虽嘴上如此回答道,心里想的却是一口气把那满满的一缸全部喝完后的满足劲。沈叔把一块熟石膏捣碎成粉末,之后用水冲开变成石膏水,倒入在豆浆中进行搅拌,之后需要静置等待一段时间,朱善行后来才知悉,这一步看似简单,却关乎豆腐是否成功的关键一环。
一个蹩脚老头喊大家吃饭,院子里已经摆放一张木桌,上面有用豆腐渣制作而成的面卷,稀粥和萝卜小菜,老头没吃,一声不吭得走向了一个建在小芳姑娘房子后面,站在院子里面根本看不到的一个隐蔽的小房屋。朱善行吃的酣畅淋漓,像干枯的小草终于等到了挥挥洒洒的瓢泼大雨后挂上了晶莹的露珠,再次焕发出绿油油的盎然生机。此时,天已大亮,朱善行看清了正在吃饭的这几个人。李大庄坐在他的对面,是一个方形脸,棕红的脸庞,不大的眼睛,强壮的四肢,高大的身躯,一看就是卖力气的一把子好手,这样的人在农村是很吃香的,抗拖拉拽这样子吃苦力的事情是农村人的日常,谁家要是摊上个这么有力气的小伙子,光靠干农活的速度就能扬眉吐气高出其他人家一大截,这样的人,大多数的性格也是豪爽,不拘小节。坐在他左侧那个叫做刘强的人看上去比他小了一圈,长得中规中矩,留给朱善行的是典型淳朴的老实人印象。李大庄的右侧坐着小芳姑娘,丝毫无奉承之意,她比朱善行所想象的还要漂亮。今天的她穿着一身已经洗的发白的深蓝工装,胳膊上带着一副白色套袖,一双黑色白底布鞋,头发挽在一起扎在脑后,完全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脸庞和比别人更加白皙的皮肤。小芳姑娘的旁边坐的是沈叔,接着就是朱善行的位置。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李大庄看向朱善行问道,他的声音很洪亮,洪亮到上了年纪耳背的人也不愁听不清。“我从西边过来,不是这附近的人。”“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李大庄继续问。“我想去一个地方,路过此处。”“去哪个地方?”沈叔插嘴问起。“蓬德寺,好像在云峰山。”“我没听说过,沈叔你知道吗?”李大庄说。“没听说过,好像在?你确定有那个地方?”沈叔说。“有的。”朱善行说。“去那里做什么?”李大又庄问。“去那里拜师学艺。”沈叔最先吃完,走到大门口旁的那颗柳树下,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支烟,点燃,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抬头眯缝眼悠哉悠哉的瞧着停留在树枝上的几只云雀。
“为什么去那个地方啊,种庄家,做豆腐,养猪养鸭,攒点钱之后还能做点买卖营生,不比那写字读书实在么,舞文弄墨的玩意都是飘的,能当饭吃么?不能,能盖房子么?不能,能娶老婆么?也不能。” 李大壮说话的气势就像是黑云滚滚一样的架势强硬的压倒了朱善行,朱善行只能用礼貌性的微笑来表达对于他观点的认同和自己的不想争辩。朱善行心知肚明,一个落魄的人对一个比自己强的人说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笑话,谁这么做,谁本身也就变成一个遭人耻笑的笑话,无人在意你的内心是否强大,处境是否强大才决定了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有发言权。
李大庄看朱善行没有接他话茬的意思,把目光投向的刘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