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梁釉烧制的红釉色瓷瓶一直没有成功,颜色有深有浅,斑驳不匀,好在她心态好,实在烧够了就歇着。
今日恰逢梁毅在家,他提出想来带梁釉去自家瓷窑看看,梁釉闲来无事,就跟着父亲跑了一趟。
梁家的瓷窑建在青州城外,梁釉跟着父亲到瓷窑时已近中午。
她鲜少到自家的瓷窑里来,此时不少工人正在烧制瓷瓶,梁父带着梁釉走了一圈,才坐下歇着。
梁毅道:“釉儿,为父其实早就想带你来这里了,只是你之前贪玩,我不想让你早早接触生意上的事和人。
不过我看你近日一直在胚房耗着,倒不如来这里看看,左右为父的生意要交到你的手上。
梁釉却有些惊讶,她前世从未过问过家里的生意,即使今世重活一世,她也没想到接手家里的生意。
梁釉道:“父亲,生意上的事我一窍不通,现在是不是有些早了。
梁毅笑道:“不早了,做生意不是这么简单的,你早早学着没有坏处。
你快要出嫁了,为父给你个瓷窑当陪嫁怎么样,我今天带你看的这个就不错,就当练手。
看着父亲鬓角些许的青丝,梁釉眼眶有些湿润,她弯唇笑道:“好啊,我有了瓷窑,以后想要买脂粉到不用开口和爹爹要钱了。
梁毅知她是玩笑话,也不生气,只喊了人进来,那人瞧着四十多岁的摸样,身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容貌平平,属于扔到人群里找不见的那种。
梁毅道:“这是老李,他现在是瓷窑的总管事。
又对老李道:“老李,这个瓷窑以后就交给釉儿管着,她年纪小,有不妥的地方你提点些。
老李闻言行礼道:“老爷放心,小姐聪慧,有些不懂的地方问我就行。
梁毅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和小姐说一下这个瓷窑的情况,以往的账目也都让小姐带回去看看。
老李应是,先是将瓷窑的情况说了一遍,又细细说了重要的事情。
梁釉听了大概,又问了几句,才将瓷窑的情况搞明白,梁毅给她的瓷窑规模还算小的,只做些简单的茶具摆件。
她用带了以往的账目回去看,回程的马车上,梁毅提点道:“这些账目也可作假,你要仔细检查,以免下面的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梁釉在闺中时是没有管过家里账务的,前世后来入了国公府,她才开始学习,那时太后娘娘特地谴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导。
如今想来,还是捡了便宜,梁釉道:“是父亲,我回去之后就把这些账务看一遍。
随后的日子里,梁釉闲时就会去瓷窑里逛上一圈。
此时已入了五月,天气已有些热,梁釉穿了一件青绿色罗裙,青丝用一支玉簪全部挽了起来,只留几缕碎发在耳畔。
再过几日就到端午了,端午那日,青州城会赛龙舟,林榕和宋知音早早就送了信,梁釉有些犹豫,经过上一次被绑的事后,她这些日子刻意避免了人多的场合,素日里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左右她都快要出嫁了,不出门也说的过去。
她正在思索间,一个少女走进了院子,她容貌清秀,个子不高,是母亲院里的满堂。
梁釉从躺椅坐起身来,笑道:“满堂姐姐来这,是母亲有什么事吗?
满堂笑道:“夫人让奴婢来说一声,姑娘的婚服已经做好了,眼下李裁缝正在前院等着,让姑娘去试试,如有不合身的地方再改改。
梁釉起身道:“嗯,我知道了。
你先回去回禀母亲,我梳洗一番就去。
满堂应是,随即退了下去。
梁釉则重新梳洗了一番,衣服不用换,可发髻要重梳。
一通折腾下来,梁釉连忙带着彩云赶到了金满堂,梁氏正和李师傅说的热火朝天,不亦落乎。
梁釉刚踏进屋里,李师傅就夸赞道:“这就是梁小姐吧!
真是貌若天仙,梁釉叹道:“她母亲就擅长给人打交道,把人哄的服服帖帖,只管说你的好话。
她行了一礼道:这可是李师傅吧!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可算能见识的李师傅的手艺了。
李师傅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梁小姐不仅姿容出众,才识更出众。
两人互相恭维一番,李师傅才给梁釉试了婚服,梁釉的婚服之前已经量过腰身,是以现在不过是先试试,又不服帖的地方改过来。
此时天气已经炎热,婚服厚重华美,衣领袖囗与裙摆都嵌了珍珠玉石,梁釉此时穿在身上,与窗外照进的阳光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而梁釉此时却觉厚重累赘,她抬了抬手臂,问道:“这婚服有多少斤,可否能去些珍珠?
梁氏闻言道:“到时也就穿一天,再去就不好看了。
李师傅笑道:“夫人说的是,以往也有新嫁娘嫌弃太重,可女人这辈子嫁人就这一次,可不得隆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