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黑纤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高挺的鼻梁和微微抿紧的嘴唇,连一丝一毫也不想放过。
不知道为什么,秦深栀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无论是大秦,还是他们俩。
不知过了多久,腿跪得有些发麻,肚子也有些难受,她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最终闭眼轻轻地吻了上去。
一吻分别,她还没来得及拉开一丝距离,突然被那人狠狠按住后脑勺,甚至不给她一点惊诧的时间,含住她的下唇,舌尖强硬却不失温柔地抵开她的牙关,又是一番撩拨。
这个吻深沉而缠绵,直到她有些喘不过气地轻哼,段与适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段与适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对,鼻尖相距不过分毫,有些混乱的气息喷在彼此的脸上,炽热发烫。
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沙哑:“栀栀怎么来了?”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秦深栀面色潮红,脸颊微微发烫。
“从你开始吻我的时候。”段与适毫不掩饰地回答。
秦深栀一时间觉得有些羞愧难当,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奈何跪得太久,腿已经毫无知觉,刚堪堪站起身就又栽下去,段与适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心地避开她的肚子,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圈起来。
“怀着孩子呢,急什么。”
腹中传来顿痛,她只捂着肚子,拧着眉不说话。
“肚子不舒服?”
段与适察觉到怀中的人儿正在微微颤栗,他心疼地替她揉着腹侧,一手护着她的腰,他的前胸紧紧贴着爱人的后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紧紧依靠,似乎想与她融为一体,替她分担些痛苦。
“地牢常年昏暗潮湿,你身子重,以后还是少来为好。”
“你怎么不说,让我以后干脆都别来了。”
段与适提力笑笑:“你来我当然高兴,但我也很担心。”
秦深栀倚靠在段与适怀中,她的身体软软的,肚子也是很柔软,犹如春花拂水般,让段与适只想就这么抱着她。
“你明明早就知道朝廷在四处在通缉你,昨日为何还要来找我?”
段与适轻轻揉着她的肚子:“栀栀真是,你明知道是我想见你,我想你想得都要疯了。所以我就来了。”
牢房中,还有些凛冽的春风穿过破旧的窗户,带来了阵阵冰寒。
秦深栀咬紧红唇,抬起头与段与适对视,眸光流转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时间仿佛停滞,
“别担心,兵符是在我手中,但不在我身上。秦向隅没能拿到兵符,必然不会伤我性命。南宁那边没有足够的兵力,想必一时间也是攻不过来的。”
段与适知道她在忧心什么,也精准地踩在她担心的点上安慰她。
“嗯……”秦深栀低声应着,泪珠滚落而下。
深夜的牢房中,寂静无声,似乎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在回荡。
另一边,秦深荆卧病在床,已经好久不曾上朝了,但圣旨却一道一道的下。新旧官员更替了好几批,众人皆惶惶恐恐。
许圉师上了好几次书,说要辞官返乡,但秦深荆从未给过任何回音。
理由很简单,因为秦深荆根本就看不了任何文书。平日里的奏折一部分送去给了太子,另一部由秦向隅批,再一部分留给了几个以江迟暮为首的大臣决断。
当然许圉师递的折子自然都归到了秦向隅这里。
“你家大人呢?”
秦向隅一踏进许府的大门,就逮着一个小童子问道。
“回殿下,在书房呢。”
秦向隅一踏进书房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儿。许圉师好像正在烧什么东西。
秦向隅走过去,盆中燃着还未烧完的残骸,看样子是一副画轴。画的下半部分已经被烧完了,上半部分还残留着一些。
看那景色,应该是许圉师上次在宴席中拿出来的那幅江南山水图。
“圉师烧这幅画做什么?”
“看厌了,日日摆在我面前也心烦,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秦向隅绕到许圉师面前,调笑着:“看不出来,我们许大人还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呢。”
许圉师张了张嘴,但掩嘴咳了几声。秦向隅神经立刻有些紧张起来,叫着要宣太医,被许圉师给拦下了。
“也许是这烟太呛了,过会就好了,没什么要紧。”
“那去外面吧,等这间屋子里的烟味散了再说。”
不等许圉师说话,秦向隅就拉着他的手,来了外面。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许圉师被日光这么一照,他越看越发觉得他的脸色不太好,整个人也有些恹恹欲睡的模样。
这让秦向隅顿时想起了之前在东南时,许圉师得疫病的模样。
“还是叫太医过来看看吧,脸色不太好。”
许圉师摇摇头:“近来夜间思虑的事情太多,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