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什么便说吧。”

与其说是他想说，倒不如说是替裴空逐说的，江砚斟酌着开口:“殿下是大秦的太子，不光是你的父皇和长公主对你寄予厚望，你的肩上也担当着整个大秦子民的希望。”

“可是阿砚，”秦向枝稍作停顿，抬头望着哪怕快要入冬也还是枝繁叶茂的橘子树，喃喃低语:

“我不喜欢勾心斗角，整天费尽心思明争暗斗，为了一点权利斗得你死我活的。做个果农挺好的，无忧无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现在很开心。”

江砚沉思良久，最终点点头:“若是这样的话，那殿下便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秦向枝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中是说不尽的惊诧之色。

江砚神色放松的朝微笑道:“大秦不是你一个人的大秦，若是天真的塌下来，殿下再厉害，一个人也是顶不了的，左右还有一众臣子呢，还有裴空逐和我在。”

江砚歪着头笑眯眯地对着他笑，月光倾泻在他身上，犹如长明不灭的灯盏。

秦向枝垂眸，开始剥手上的橘子，依旧絮絮叨叨的，似乎也不管江砚听不听得到，他只小声地说:“母妃爱吃橘子，可她这一生，到死也没能吃过心上人递过来的橘子。”

人生就像吃橘子一样，橘子一瓣瓣的吃了下去，是酸是甜，个中滋味只有各人自己知道。外人看到的，不过是那层漠不相关的橘子皮罢了。

秦向枝塞了一瓣橘子在自己嘴中:“可我吃到了，我比母妃幸运多了。谢谢你，阿砚。”

彼时有一片树叶刚好落在江砚的头上，秦向枝轻轻抬手，想替他摘下来。在他的手碰到江砚发丝的那一瞬间，他就听到裴空逐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喊他:“秦向枝，长公主的信到了。”

秦向枝缩回手，也朝着他大喊:“大晚上的，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

他有些气愤地把手中的橘子皮扔向裴空逐，不但被对方灵巧地躲开了，而且还加了一顿批评:“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你也打不到目标。书没读好就算了，武也不好好练。”

秦向枝气急，可又说不过他，最后只能不理他，噔噔噔的跑回房间了。

裴空逐走下台阶，将手背在身后，神神秘秘地:“阿砚，我有东西要给你。你猜是什么？”

江砚有些困了，不想陪他玩儿:“猜不出来。”

“你认输了？那罚你先亲我一个。”

江砚顿时红了脸，小声说道:“厚颜无耻。”

裴空逐笑得很狡猾:“好吧，那容许你先欠着。那你再猜猜，是在左手还是在右手？”

江砚随便指了指他的右手，他伸出右手，空无一物。

裴空逐得寸进尺:“你猜错了，算我赢了，那你亲我一下作为奖励吧。”

江砚白了他一眼，抬脚就要走。

“还想欠着？没门儿！”裴空逐眼疾手快的把他拉了回来，闭嘴眼把脸凑过来。江砚没办法，只得快速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意犹未尽，裴空逐一把揽过他的腰，与他继续缠绵。两唇一相遇，裴空逐的身体就变得紧绷，像一只搭着箭的弓，随时准备释放出所有的能量。

他的手紧紧地环绕住江砚，试图将他的身体与自己融为一体，好像这样就能更深刻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太好了，很容易被抢走。

这是他们相拥时，裴空逐脑海里的唯一一个念头。

直到江砚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裴空逐才放开他。裴空逐一脸满足的表情，双手环绕抱在胸前，歪着头朝江砚狡黠的笑着。

他两手空空，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

江砚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也不同他计较，转身就要走。

“等等嘛！”

裴空逐却又一把拉住他，在江砚就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簪，晶莹剔透，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

他总是这样，能精准的拿捏着江砚的脾性，像对待一只傲娇的家猫，在它即将要不理自己的时候，却又十分讨好地摸摸它的头，顺顺它的毛。

簪子上雕刻着华美精巧的花纹，似乎每一朵花都散发着阵阵的幽香。簪身温柔似水，可簪尖却锋利而精致，宛若一抹刃芒，流转之间便可划破黑暗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