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感受

莫林晚找到曲鸿飞时，他正用试图刚接好的手臂把孤鸿飞雪捡到身边。

“别，我来。”莫林晚忙得跑过来，把他把碎掉的长剑放到膝盖上，得到他一句认真的道谢。

莫林晚沮丧低头：“对不起。”

技术有限，她能接好曲鸿飞的断臂，却无法将孤鸿飞雪补全，甚至她在想，如果不是她的一意孤行，曲鸿飞不会落到这一地步。

“别这样说，是我心境修为不够。”即便孤鸿飞雪断裂已然好几日，足够他将情绪调整，曲鸿飞的声音仍然有种挥之不去的疲倦：“没有我，你至少能逃跑。”

“晓夜君告诉我，天女姐姐会亲自前来。”莫林晚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到时候你跟她一块走，不要管我。”

她被血契连着，少微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听到天女要来，曲鸿飞不由皱眉：“那长洲战场那边怎么办。”

“少微在这里，九天那边一时半会不会有动作。没了天帝身份压着，联军肯定不愿白白折损自己力量。”莫林晚给他解释着。

曲鸿飞却没有轻松起来：“可我并不值得天女涉险。小丫头，天女是为你而来，别辜负天女的苦心。”

他这话不说还好，莫林晚反而更愧疚，眼瞅着就要把自己缩成一团，曲鸿飞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那个，你查清少微好转的原因了吗？”

“查清了，没有重复的可能。”莫林晚轻轻道：“但是更麻烦了。”

毕竟牵连到观星大人……等等，莫林晚目光一利，想到观星的情况，她抬头观察周围，而后划开手臂，让鲜血滴落到地上，奇怪的是，那血液只在地上停顿片刻，居然缓缓消失。

曲鸿飞替她放风，看她捣鼓那些看不懂的手势，终于脱力般松下口气。

“希望观星大人能感应到，不然我真没办法了，连心坠只能使用一次，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快传讯。”莫林晚遗憾道。

曲鸿飞安静听着，丹田空空如也，但尚有知觉的手指触碰到孤鸿飞雪时，又有种自然而然的安心……因为你还眷恋着剑，少微漫不经心的话语重新响起，他的动作僵住，而后痛苦闭上眼睛。

叩开更上一层的道路就在眼前，他却开始犹豫。

观星大人说得果然不错，缘法落在此世，闭关无用，你与它越近，与道越远。

远在长洲之地，绝云天总部某处隐秘房间，层层禁制笼罩之下，银铃声响彻空旷的屋舍，白发女子从某种玄妙的状态脱离，暗色星海褪去，青色生机萌发，重新占据眼眸。

“唉，早就提醒不要莽撞，遇事冷静多想想，果然遇到麻烦了吧。”

无奈的呢喃响起，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掌伸出，衣服之下的露出肌肤被血色的符文重重覆盖，她缓缓靠近床边的蜡烛，也不顾燃烧的火焰，直接用手将它掐灭。

唯一的光亮散去，屋室归于黑暗，她却像耗费了极大力气般，又重新躺回床上，胸膛缓慢起伏。

天女赶来所见就是她闭着眼睛好像快死过去的模样。

“观星？”她放缓了声音，似乎怕惊扰到她。

被唤作观星的女子没有睁眼：“呐，那个小丫头的感应，她出了什么事。”

“我接到了她的消息，问题不大，我会去把她带回来，别担心。”天女听到是这件事，安慰道。

“需要我帮你看看吗？在已经通知到你的情况下还要联系我，嗯，她想提醒什么……”

说着就忍不住起身，但她太虚弱了，根本控制不了身体，便放弃这一设想：“之前计划是对付阳天少微，他还没死吗？”

“出了些意外。”天女简略道。

“那怪不得小林晚要走一趟。”

观星依旧闭着眼，声音无波：“他不死的话，后面的戏就没法唱了。”

“我会解决他的。”天女承诺着，但并没有就这件事多谈：“你的身体更重要。”

言下之意就是劝说她别再瞎操心。

似乎有笑声在观星口中流出：“天女大人这是开始嫌弃我没用了？”

被揶揄的天女无奈笑笑：“你知道，我不可能是这个意思。”

“观星大人于我，永远不可或缺。”

观星轻笑：“呐，好吧，那我只能祝你一路平安。飞白实力不弱，你要小心。”

“你也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别再随意行动。”

“好。”

观星好说话点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天女见此，重新为她点燃灯火：“枕头下面有玉符，你直接捏碎就好。火焰毕竟烫人。”

“疼痛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观星嗓音微倦。

天女神色复杂，但没说什么，确认禁制无事，她眺望向远方，神情重新恢复冷静。

在莫林晚的积极治疗下，清安恢复很快。某个月色很好的夜晚，莫林晚按例来帮她接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