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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明媚。光束透过大型玻璃毫无顾忌的撒进办公室,暖洋洋的在室内肆意翻滚。
但玻璃的阴影之下,沈简与沈平衍僵持了整整十五分钟。
沈简沉默着咀嚼他穿越以来所有经历,用串联珍珠的银线一点点将其拾取归顺,一缕缕、一寸寸摸索探寻所谓的他与下属之间相互泄露的“秘密”。
现在想来,他暴露的东西还真是多……他就不信刚穿过来那几天大大小小的漏洞,沈修竹他们会真的忽略过去,尤其是“火种计划”那孩子的时候……
“沈蓝河欲言又止的病症”、“现在、转移给我看”、“沈蓝河与沈修竹理所当然而崇拜的眼神”……
啊啊啊啊!沈简深吸一口气,首次感到对自己的表演感到羞耻。
他确切的明白,一旦答应了这个看似玩笑的“要求”,他目前由身份差异所带来的主动局面将永远成为过去。
是的,沈简很清楚沈平衍这个要求之后隐藏着什么信息:沈平衍等不及了,他想要挑明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相互隐瞒的、某种另他暂时抱有犹豫态度的信息。
但沈简不相信这个信息,他只相信他自己得出来的,而现下所存的线索并不足以支撑他松口承认……
……承认那件事。
沈简闭了闭眼,“平衍,许因墨和你们谈过了吗?”
“不对,”沈简想了想,无比自然的换了一种说法,“你们和许因墨谈过了吗?”
沈平衍眉头一挑,不太自然的哼了一声,“没有谈过,但是审过了。”
沈简缓缓瞪大眼。
“但没审出来。”沈平衍神色淡然。
情报科所有人员明里暗里、各种场地,拦了人或交谈或聚会,除了真正过分的,所有办法都试过了,但是没用。
北部军区的年轻人连一丁点边角料都不肯松口,气的在战区的沈修竹找理由,把许因墨留下驻守的部下好好修理了一顿。
沈简默默咳嗽一声,心虚地撇开眼,打算将此事永远埋在心底。
让他平衡他与下属之间的微妙关系,他管;但是要他在下属之间针尖对麦芒的修罗场里乱逛……别说,他还真不敢。
虽然他还没有真正踏进过这种残酷的角逐,但莫名的直觉告诉他,只要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沈平衍挑了挑眉,看着仿佛刻意转移话题般的boss,慢悠悠转回来,“所以这件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等沈简说话,他低声说,“先生,那可是当年最炙手可热的参谋的四年。”
沈简刚刚想要说的话顿时被堵回去了,面前下属的指责让他颇感坐立不安,禁不住轻微咋了咋舌。
诚然如果他依然打着只是扮演好原主马甲的主意,他大可答应下。
但是,但是啊,就是说,就是说,万一、万一这四年真、真的的是他的锅……?
沈简顿时心虚起来。
“咳咳咳,平衍,你认为,如果我确认要做一件事,那么我可能为了这件事……做一切可能做、不可能做的准备吗?”
沈简无比虚弱地问。
沈平衍轻巧回击:“您是在试探我吗?”
沈简一顿沉默,缓缓移开视线,对早已有答案的问题叹气。
他会,他当然会。就像他会为了那个打不赢的案子做了一人高的调查文件,他也会也一个渺茫的可能付出他所能策划的一切。
……假设,他真的是四年前的无湮塔领袖的话。
是的,假设,他真的是四年前的无湮塔领袖的话。
一切不合理处和空白,一旦带入了这个答案,就像终于接入信息接口的操作盘一样丝滑运作起来,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唯一的答案。
但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锅,万一是这四年一直蹲在这具身体里的那个意识搞的鬼,令他沉睡或者怎么的不在了四年,那沈平衍这份指责他是很无辜的啊!
可现在,他和下属都在小心伸出触角试探着这份称得上奇迹的可能,沈简比这些下属更加小心谨慎,所以他断断不能将这个可能“无辜”的可能性,摆在明面上讲给沈平衍听。
而他身旁一副有恃无恐,端着冷淡面庞的下属很明显也清楚这种可能,但就晾着沈简不敢承认,十分合理的应剩下那个可能进行掘地。
所以,沈简他,必须接下这份指责。
沈简憋屈极了,苦大仇深地盯着那道极其刺眼的伤疤,恨不得直接原地去世。
不管boss表情越来越扭曲,站在办公桌前的沈平衍看着看着却不自觉弯起一个微笑。
他自觉要求的无比“坦然”,如果沈简对此模糊应事或者避之不谈,那只能说明这件事所属范围为“无理取闹”,他没有任何发起请求的机会。
但如今沈简接了这个抱怨。假设,沈简知晓他想要做什么,那么他的无理取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