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漾听沈凌倩绘声绘色地讲着,她看向她的脸庞,陌生有熟悉。
沈凌倩特地卸了浓妆,只涂了口红,扎了个高马尾,穿着身白色长裙,她笑道:“还好你提醒了我,浓妆艳抹的他肯定认不出我了。”
故事讲完,半杯长岛冰茶已经下肚。章漾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来酒吧了,酒精上头的那一刻,她看着咫尺距离下盼笑生姿的沈凌倩,她也觉得可爱。
沈凌倩拉着章漾的手腕去到舞池中央,她指着正中间的歌手说:“看——那就是杨振千。”
聚光灯下的杨振千熠熠生辉,章漾却不禁想起了靳泽林。
靳泽林喜欢唱歌和弹吉他,他的梦想曾一直是站在更高的舞台之上。而那次变故让他再也不弹吉他,直到她高考前夕,他拿起吉他,为她唱歌。
章漾以为永远不会有的那么一天就这么发生了,他笑着说:“是人总会变得吧?我食言了呗。”可她知道,他最痛恨的就是不信守承诺的人。
章漾有些恍惚,她是不是太想靳泽林,竟然觉得无光角落下的吉他手竟然这么像靳泽林。
章漾刚一踮脚张望,前面来了个又高又壮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再努力伸头一看,吉他手竟然不见了。
章漾想,兴许是太想他了吧,他们已经十多天没聊过天了。
*
章漾两点就困得不行了,沈凌倩笑话她,让她先回去了。
第二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章漾踢着正步、打着哈欠,沈凌倩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她说,章漾,既然你在宿舍那么憋屈,不如搬出来和我一块儿住呗,只收你2000房租。
章漾问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沈凌倩说,那次她夜不归宿,她后妈的电话打到了王佳丽那,是章漾编谎言说我去洗澡了,虽然她不怕后妈,但当王佳丽和杨晓希为了钱而亲近她后妈时,只有章漾真心向着她。
就像当年章漾和阮恩静成为朋友,仅仅是因为她追星被嘲笑,她帮她说过一句话罢了。
无论章漾富人缘多么好,她内心仍清楚地知道,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了,谢谢。
章漾礼貌回复道。
*
军训过后便是正式学习。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年中秋。刚好今年中秋举办了迎新晚会,但章漾没兴趣,她一个人去了操场溜达散步,与家人通了电话后,看着圆圆的月亮,竟然有点孤独地想哭。
还差一个靳泽林没打,章漾心想。
一圈又一圈,章漾握着手机,迟迟没拨打出电话。
章漾一直认为,兄妹之间是不会轻易吵架的,只有求而不得的恋人才会歇斯底里。她安慰自己说,她和靳泽林只是兄妹,说个中秋快乐怎么啦?
电话拨出,对面秒接,章漾心扑通直跳,略微颤抖道:“哥哥,中秋节快乐。”
“嗯,”靳泽林明显兴致不高,“你也是。”
章漾察觉出不对,“你怎么了?”
“没事,”靳泽林笑着问这回声音对了,“你今天怎么过的?”
章漾胡编道:“下课后和室友们一起吃了饭,这会儿正参加迎新晚会呢。”
“挺好玩的嘛。”
章漾莫名其妙有点想哭,她憋着委屈没说,没有室友、没有误会,其实她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罢了。
章漾问道:“那你呢?你怎么过的?”
靳泽林回答:“忙完工作和同事撸撸串喝喝酒呗。”
“哦,你过得也很好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为什么?”章漾眼泪簌簌而下,“只是为什么我那么想你?”
电话那边沉默两秒,最终道:“章漾,你来找我吧,我在医院。”
*
章漾做梦也没想到,她和靳泽林此时此刻竟在同一个城市。她从操场飞奔而去,滚热的风都带着甜。
靳泽林在电话里只是挂个盐水,让她不要担心。
章漾哪担心这些,她只觉得,靳泽林照顾她那么久,现在终于轮到她照顾他了。
中秋节的医院人不算太多,靳泽林躺在床上,蹭着隔壁床的苹果,和老大爷老大妈唠嗑,还看着电视。
章漾看着他的舒服样,就知道没啥大事,但还是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隔壁床的老大妈插嘴道:“他就是喝酒喝多了!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没事喝啥酒……你是他女朋友吧?”
章漾尴尬地摆摆手,“我是他妹妹。”
大妈一年不信,一脸“你就忽悠我吧”的样子,她叹口气:“哎呀,我也是开明的,又不是不允许你们这些小年轻谈恋爱。”
“阿姨教训的是,”靳泽林笑道,“章漾,快过来。”
章漾的心漏了两拍,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