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惊魂（四）

约定的时间到了，几人纷纷回到房间内。闫忌自始至终蹙着眉头，周渎伸出手撑着下巴，思考时，露出一张哭丧的脸。夏纶桉把恬苏荏送回去后，满脸疲惫地躺在床上。相比之下，方思衍的神情算得上轻松愉悦，他手中不断翻着一本小册子，饶有兴致地打量众人神色。

“我先交代一下吧，”闫忌率先发言，“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昨晚被怪物摧毁的大门已经重新刷新了出来，那些门板的残骸还没有消失。我和周渎简单分析了一下，认为门上挂着的铃铛可能起着某种保护作用。”

方思衍挑了下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同楼层的男尸体我没能得到机会前去查探，但我想办法接触到了二楼的女尸。”闫忌顿了顿，“是很奇怪，关节处有尖锐的划痕，初步判断攻击武器是怪物的爪子。现场没有丝毫血迹残留，可能在分尸的过程中，血液就被吸食干净了。”

“这是你的发现？”方思衍抬眼看他，“很不错，但……还有吗？”

“有关副本的信息，我只推测出了这么多比较可信的结论。剩下有的没的，都只是我个人的废话而已，听了还不如不听。”

“多了解一些东西，总归是没有坏处的。”方思衍推了下眼镜框。

闫忌冷冷注视着他。方思衍有些尴尬地笑了下，道：“好吧，那么我来说说我的发现——这里的每一处墙壁都画着各式各样的壁画，经过我的观察，这些壁画存在一定的连接性。一幅幅独立的画面组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条完整的故事线。本子上是我记录的部分壁画，还有些封存在各个房间内，房主闭门不见，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你试着破门了吗？”周渎问。

“没有，”方思衍摇着头，“正如闫忌所说，铃铛起着保护作用，只要大门紧闭，我作为外来者，就没有权限进入这扇门。我用力敲门，却像是击打石头一样。”

闫忌冷笑说：“是啊，这系统还挺智能。”

“当然智能，”方思衍欲言又止，“你真该了解一下梦域的制作人是谁。”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下来。

周渎用警惕的目光凝视着他。夏纶桉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只有闫忌接上他的话：“看上去，你很崇拜他。”

“崇尚强者是人的本能。才华横溢的大师，不论内心有多么的扭曲偏执，似乎都是情有可原的。”他收敛了眼眸中渴望的星光，慢腾腾地勾起嘴角，“我们刚才聊到哪里了？夏纶桉，该你了。”

闫忌垂下眼睑：“麻烦先等一下——方思衍，麻烦把你的本子拿给我看看。”

方思衍把小本递了过去，而后悠哉游哉地朝夏纶桉挑了个眉，示意他开始发言。

夏纶桉小幅度地点了下头，眼神中有股子做贼心虚的意味。他轻了轻嗓子：“我和恬苏荏在出去的一路上还是很顺利的，那个中年男人和黑猫都没有出现，所以……没能套出什么话来。但我们发现了别的东西——”

夏纶桉起身踱步到窗前，“刷”的一声掀开了密闭的窗帘——城堡里的所有窗户都附带一层窗帘，入住的梦游者可以自行控制。出于安全着想，大多谨慎的玩家会任由不透风的窗帘终日紧闭着，故而窗台的存在感极其低微。此时此刻，当众人把目光聚焦在此处时，才觉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深色的帘子垂在窗边，厚重笨拙，像廉价的幕布。

夏纶桉说道：“城堡由于坐落位置的原因，几乎不透光，再加上窗帘的遮盖，这里便成了黑漆漆的一片，只能靠墙壁上燃烧着的火烛照明。但‘不透光’是因为光线不能传进室内，而不是因为窗子接收不到光线。”

几人对视一眼。

“我和恬苏荏下楼的时候，误打误撞地发现了这么一扇与众不同的窗子。它安装的位置也与其他窗户相同，但撩开窗帘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他指着玻璃，说道，“现在天色固然昏暗，但我们还是能够透过这层玻璃看到外界景象。可衔接着那扇窗子的，不是外面的景色，而像是一个更加隐秘的空间。”

“暗门？”

夏纶桉点点头：“可能是这样。我们靠近时，系统给了一行小字。”

“说下去。”

夏纶桉复述道：“只夜间开放，无知者莫在白昼期间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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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到两个小时以前。

夏纶桉站在门外等恬苏荏。女孩子明显受到惊吓，走出来的时候眼睛一直瞥向地面，不敢看人。

她蔫蔫地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也向下耷拉着，嘴唇因为紧张而抿成一条线，眼底分明充斥着惊慌的神色，但还在强装镇定。

夏纶桉平稳跳动的心忽然乱了一下，就像是一根极轻的羽毛掠过，只一瞬便溅起惊涛骇浪。汹涌磅礴的保护欲尽数挥发而出，他咳嗽一声，道：“你……害怕吗？”

“我……”恬苏荏吞了口唾沫，小声否认。她的目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