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一睁眼又如同死鱼一样向上翻了个白眼，阳光直冲冲地照在她身上，还以为是时间回溯呢，毕竟穿越都能有。

于是她又一转身往里睡去了。

星期天的时候，老师们都回了家。

校园里不可多得的寂静。

等到下午时，林柏捡拾了一些柴火放到煤火灶里，拿着火柴刺啦一声点起火来往枯枝干叶上一丢后冒起星火后放上煤块，等煤块烧得猩红后她往灶上添上一壶热水，尔后又屡屡拿起水壶看着底下火苗的变化添煤加柴。

她快速将大米洗好，等水壶里水开后水蒸气吹得壶盖鸣响后提上壶把放在地上，将淘好的米掺上冷水倒进煮锅里，将锅放上去后，又拿着勺子在米汤里搅动以防糊底，将米煮得半熟后将米汤倒出，拿出炒锅，往锅里倒入三分之一清水后放上蒸笼铺上细布将米饭倒入蒸笼，合上锅盖后放到灶上。

锅里咕噜噜地响着，氤氲的热气随着大涨的火力向空中升腾，她又赶紧去到盥洗室里将菜洗净后拿回切上备好。

等到林柏揭开锅盖，热气一股脑地向林柏扑面而来后又急骤地消散，接着便是水液沸腾的一波又一波热气。

林柏急忙拿着一根筷子往米饭中间插去，蒸好的米饭疏松地躺在蒸笼里，没有向筷子黏去，闻着米饭的清香，林柏松了一口气后又精神大振。

这开了个好头，林柏树用手隔着湿布将蒸笼放在四方桌上，将炒锅拿去盥洗室洗刷干净后飞快地回到宿舍，用抹布将锅擦干后放在火上烧热倒油后开始炒菜。

先是怎么炒也不会出错的青菜，轮到第二盘菜时她将蔬菜烫好，瘦肉码上淀粉，屏气将油烧好依次放入调料，清水，等汤咕嘟咕嘟地冒着大泡后将锅拿起放在地上再把瘦肉放入其中。静置一会后瘦肉定型，再将锅放到正窜着火星子的火上，等到肉汤咕噜咕噜地冒着小泡的时候，林柏拿起锅铲往里搅上几下将肉分散，然后提起锅把把肉汤浇在码好的蔬菜上后盖上辣椒段，花椒粒，再浇一次热油后就成了水煮肉片。

闻着水煮肉片辛辣的香气，她又将排骨焯水后洗净排骨放上清水后在火上慢慢地煨着。

这时候她终于能歇上一会了，她慢腾腾地舀上一碗满满的米饭，坐在四方桌边大快朵颐。

她——终于开了一次大荤。终于在许久之后满足了一次这个属于现代人的味蕾。

这个年代，油水还是非常少的，之前在招待所里每次洗碗的时候，往饭盒冲冲水就十分干净了，林柏连洗洁精的钱也不用出，不过这时候应该也没洗洁精。

现在的人们开荤时还喜欢肥肉，而林柏面对吃一口就要吐的肥肉是拒绝的。

等她往肉汤里放上玉米块时看向窗外，肚里填满，心里也被夕阳与晚霞填满。

终是前程扫尽，度我满面春风。

排骨汤炖好后她舀出半份汤后洒上枸杞粒放到菜篮里给陈校工提去，陈校工惊讶，又忙摆手，普通话里又显露原形冒出几个乡音来，“谢谢林老师，谢谢林老师，都已经吃过了。林老师留着自己吃吧。”

“谢谢陈校工之前帮我，”林柏放下篮子快步往教师宿舍走去，“吃过了那就当宵夜。”

当晚风吹过的时候，吃点宵夜更好。

林柏回到宿舍舀起一碗温热的汤灌进肚里，捻起排骨吃进嘴里时，心里升起一声满足的喟叹。

当她美滋滋地躺在床上后，又往枕头上向上垫了垫，吃那么多，要是吐出来就不值当了。

第二天就是她步入课堂的第一天了。

一般早晨的第一，二节课都不会是诸如音乐，美术的兴趣拓展课程。

所以林柏准备得很充分。

这栋教学楼有三层，一，二层的班级基本都是低年级学生，每层楼有单独的卫厕方便师生使用，外面装上洗手台预防手足口病等疫病。

二楼教师办公室墙外的铁钟发出的声响就充当上下课铃声了。

教室里环境简陋，林柏步入讲台，她将讲义和教案放在最前头的那张课桌上摸上桌上的粉笔，然后转身写下了她的名字。

林柏清晰地念出名字后转身目视下方，粗糙的木制课桌，暗沉斑驳的水泥地面，教室墙上只有最顶上是洁白的墙皮，四周早已就是小孩们的涂画痕迹，但是这时候最引人注目的并非是这些，而是那一张张求知若渴的小脸。

林柏第一节课的学生们是刚踏入一年级的新生，连字都不认得。

林柏给他们说她姓林，叫她林老师就行。

一年级的小学生，有些小孩还把其他课程的书本放到桌上，双腿合拢，手臂放不上课桌，就把拇指收紧贴在大腿旁边，一双双大眼眨巴眨巴着把林柏的心都要融化了。

林柏转身将一首儿歌的歌词抄写到黑板上，然后拿着教棍指着文字一字一句地开始教他们唱歌，既然字还没学，但声音总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