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进院儿,花星移就闻到各种花香扑鼻,仿佛进了一座大花园,小独院中的厢房里,花小刀对着盛满五花十色花汁的碗,一脸茫然。
花星移没想到花小刀还真能耐着性子把这事给做了,本来他也没认真,不过想给他找点事情做,毕竟杀鸡焉用牛刀呢?
花小刀问:“主子,这些用来做什么的?”
“做点好东西。”
萌生出做香皂的想法,还是缘于沾在手上的墨汁。花星移没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毛病,写字取墨,都是亲自上手研磨,奈何墨的质量太好,在手上几日不掉,可正经愁怀了花星移。
况且勤洗手,注意卫生,少生病,这可是好习惯。
花星移教花阳和花小刀如何融化火碱,将花汁、植物油和碱混合在一起,又吩咐他们找来几个小匣子,将混合后的浆液倒入其中,等待冷却。
他应该再打造个模具才行,花星移这般想。
他走出那个满是花香的“小作坊”,想着明天就能用上香皂了,心里有点小满足,脸上不自觉挂了个笑,撞在花小刀眼里,让这少年原地愣了愣,他从未见过主子这般好看的人。
花阳拍了拍他的肩:“愣着干什么?干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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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安侯将平宣王顺利押入显都,一队兵马浩浩荡荡,中间围着个四方囚笼,囚车中人蓬头垢面,一身泥污血渍。
大理寺卿出门查看,确认是反王没错,他对顺安侯行了礼,“侯爷押解反王辛苦,只是大理寺庙小,这么多军爷在,恐怕吓着我手下的人,便不招待了。”
顺安侯长枪猛然捶地,一块地砖应声碎裂,一旁的大理寺官员心上虽惊,而果然面上不显,大理寺的人都是刑讯好手,牢狱里什么凶神恶煞没见过,可没有胆子比他们更大的了。
他开口,不怒而自威:“本侯看着大理寺卿把反王亲自关进地牢才好,也好向君王复命。”
大理寺卿眼皮跳了跳,也不答话,后退两步躲开这个杀神,让人把平宣王押出来,如今反王身上筋骨已经没有几处好的,整个人颓然的像个稻草人,任人拖拽。
“侯爷请。”
他伸手指向的地方,便是大理寺深不见底的地牢,顺安侯抬首看向那个黑洞洞的门,不知吞噬了多少年的浓重怨气,一股凉意不自觉从心底升起。
顺安侯面见君王时,君王正在猛烈地迎风咳嗽,他不好意思地回身关了门,宝川出声提醒:“哎哟侯爷,您怎么这样子就过来了?”
花盛低头看看自己,佩刀佩枪已卸掉,交给了殿内的小黄门,身上是穿了一路的铠甲,血腥气和烟尘气的确很冲,可这还不是着急回来复命吗,因为这家都没回呢。
谢寻咳了半晌才停,他这身子好的时候少,不好的时候多,总归死不了人了,他道:“无妨,爱卿说说看此行的收获。”
花盛将平叛的过程简略说了说,然后呈上了一枚物事。
宝川隔着帕子接过,捧至谢寻面前,“陛下。”
谢寻抬头:“这便是原西南大军的虎符?”
虎符是前朝遗物,在先帝入关后,它便失去了调兵遣将的作用,成了个徒有虚名的纪念品,于是显朝王室对它的四散飘零便没有多在乎。
但对于那些尚有前朝情怀,暗中谋求复国的老家伙们来说,这东西便是用来颠覆江山,也未为不可。
虎符一共四块,如今三块落入谢寻手中,还有一块原东北大军虎符 ,尚不知所踪。
“爱卿此事做得好。”
花盛行礼道:“微臣不敢当,如今定北王狼子野心,削藩大业,臣愿继续执刀。”
那裹着血腥气的烟尘味随着侯爷动作传来,谢寻于是又咳了起来,宝川急忙顺了顺他的后背,谢寻摆摆手道:“此事从长计议,爱卿回都不易,先好生与家人团聚,宝川……”
“陛下……”
“拟朕旨意,顺安侯平乱有功,有赏。”
花盛谢恩离去,谢寻眼前却浮现那日路边站着的泛着莹光的人儿,他若有所思,有道是将门虎子,可顺安侯怎么偏偏生了那么个皎若星辰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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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君王那长了教训,花盛想,毕竟夫人可比体弱的君王挑剔多了,他这灰扑扑的模样定是要被嫌弃死。于是见夫人前,他先好好地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才施施然往夫人房中走去。
数月未见夫人和儿子,花盛心里其实想得紧,只是不知道这个儿子是不是还是那副不争气的样子,不学无术,还整天围着个小白脸转。
金歆玉听到那沉稳的脚步声,即便数月未见,也一下子知道是谁。
方才花翡就说侯爷回来了,但她就是忍着不出去,想看看夫君是否一回来就急着见她,结果让她等了这好半天。
但见到洗得干净又换了一身新衣的夫君,仿佛有了年少初见时的那般恣睢意气,那不太多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