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味道，晏惊阑吃得有些着急，魏予珊盛了碗鸡汤放在他旁边，勾唇道：

“慢点，没人和你抢。”

闻言晏惊阑匆匆点头，却还是大快朵颐，餍足后才放下筷子，说：

“都怪娘做的饭太好吃了。”

咧嘴听母亲笑骂自己几句，晏惊阑移开目光，看向另一边细嚼慢咽的晏清恬，笑道：

“今晚街上应该热闹。”

“江兴几乎日日歌舞连宵，如今也不觉得新鲜，且小叶姑娘赠的脂膏敷用后要早睡，我就不打算上街了，清恬要去吗？”

魏予珊说话时，手掌忍不住抚上脸颊，不得不说，叶娘拿来的那些物件个个好用，容貌和身体都感觉年轻不少，邻居妇人都问她是如何保养的。

“我也不去，我也要搽香香。”

晏清恬听了放下碗，紧接着道，六岁的少女也有学有样，爱模仿魏予珊涂抹脂膏，中秋灯会的吸引力完全比不上芳香之物。

晏惊阑挠挠头，作为男人的他完全不理解女人们的爱好，忽然想到师姐，暗自想象后者施粉描眉会是何等模样。

……想象不出来，都没见过师姐面具下的脸。

晏惊阑默默叹息一声，他并不在意容貌，甚至想到就算叶娘面容丑陋，也不会改变心意，只是失落对方不曾摘下面具，许是还不完全信任自己。

吃过饭，晏惊阑刷洗完碗筷，便与家人告辞，出门后他没有即刻回子虚门，而是将手上粉花绸布包裹的木盒收进乾坤袖，顺着人流向城北走去。

心念变化间，晏惊阑无意抬头，看见旁边的糕饼店，想起留在宗门内的陆赳武和梁北鸿，心念不如给两个小孩带几个月饼。

抬腿进了店，木架上分门别类摆着油纸包好的各式点心，诱人的香味直往鼻子里浸，一个微胖的老妇走过来，笑眯眯招呼道：

“公子是要买月饼？小店的月饼都好吃……咦？”

本站在木架前挑选的晏惊阑，听到旁边变得疑惑的语气，偏头看去，就见对方愈发睁大的双眼，奇怪问：

“请问在下是否有不妥之处？”

“啊……没有没有。”

妇人回过神，连连摆手，褶皱下的眼睛又多看了晏惊阑两眼，才呵呵说：

“公子见谅，您的长相和老身以前的邻居有几分相似，才一时走神。”

闻言，晏惊阑想到什么，遂问道：“敢问大娘之前可是家在玢县？您的邻居可是姓晏？”

“是啊！”老妇大感意外，再度睁圆双眼，抚掌道：“莫非……”

“想来婆婆的邻居是在下的姑姑。”

晏惊阑微笑点点头，玢县是晏玥和安寅的家乡。

没想到遇见与以前邻居的亲人，老妇忍不住多聊了几句，只不过晏玥已故，如今谈起大多是唏嘘之语：

“小玥儿嫁到玢县多少年，老身便同她做了多少年邻居，这孩子也是命苦，男人死的早，又拉扯养子长大，辛苦哎——”

老妇话语未落间，晏惊阑整个人却陡然一震，忙打断对方慨叹，难以置信问：

“您刚才说……养子？”

“是的呀。”

老妇抿了抿嘴唇，想起十几年前见到的情状，直摇头吁气，道：

“那男孩不知何处来的，大冬天就穿了件薄衣，缩在小巷里废瓦堆旁边，问也不讲话，报官府也找不到家，小玥儿心善，便认回去当儿子了。”

安寅没说过他是被收养的，一家人自然将人做当成血亲，知晓这番由来的晏惊阑大感意外。

一开始就疑惑过安寅如何成为的修仙者，他到玢县被姑姑收养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吗？

又追问几句，见老妇说不出关于安寅更多有用的信息，便不再多言，从架上取下数包月饼付了钱，若有所思向外走去。

不知不觉到了章台北街，晏惊阑，在街口停了脚步，朝街中望去。

参差的楼阁与城内其他地方没太多不同，可各户大门敞开，轻易窥见各色曼妙身影，偶尔穿行而过的风染上脂粉香气，整条街沉溺在旖旎中。

头一回到江兴城内最大的烟柳巷，晏惊阑觉得很不自在，念及手上提着的木盒，踟蹰几息后提步向里走去。

许大哥交代的事可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