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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一时间,暗道里鬼哭狼嚎,鸟鸣、虎啸、猿啼......各种满含怨怒的声音交织回旋,惹人心烦。
要追踪目标,不能错过丝毫响动,无法屏幕听觉,只好凝神贯注,使自己不受邪魔干扰。
前方不断涌来邪气,她以青霜的剑光与之抗衡,嚎叫声此起彼伏,全然不理睬,走得不顺畅,却也不拖沓。
暗道弯弯曲曲,穿行了许久,脂粉香渐浓,说明她们离云娘越近,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为了避免前方有埋伏,先做好防御准备。以青霜长长的藤条探路,红叶先行,寒露紧跟。
拐过弯,一道石门堵住了她们的去路。寒露上下左右仔细寻找一遍,找不到开门的机关暗窍,担忧黑斗篷逃之夭夭,内心焦急,看向身旁。
“你退后?”
“好。”红叶闪去一边。
此刻没有更好的办法,某人准备以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无可非议。唯有支持。
“砰——”,一声巨响。寒露一掌劈下,石门裂开,露出对面的光景。
一个女子落入眼眶,云娘倒在地上,双眼大睁,死不瞑目。胸前的衣衫血迹斑斑,破了一块。
她跑过去,鼓起勇气伸手一触,陡然一惊。
云娘的心不见了!
“离她远点儿。”红叶淡定如常。
“嗯。”寒露后退三步。便见女子的尸身刹那间化为成无数条蛆,蛆身血红,扭动着四处窜动。下一刻,火苗燃起,蛆在火中扭曲,变形,弯成一个个小圆圈,最终化为灰烬。
地上留着一块玉佩。得到允许,她捡起来:“就地掩埋?”
逝者已去,随身携带之物,必然对她极为重要,拿走似乎不合适。
不偏不倚,听到一句“拿走”。
“没抓住黑斗篷,总要得一些犒劳之物。”红叶笑,“上好的美玉,价值不菲,埋了岂不可惜?”身旁的人一脸不可思议,她摸一摸她的脑袋,“别纠结了。走吧,我累了,想休息。”
踮脚离地前,她环顾了一周眼前的密室,视线停留在摆在角落的木桌上,心里沉甸甸的。
从暗道出来,想在井口设置一道封印,精力不济,办不到,便现场教学。
寒露依照嘱咐将封印设好,看见竖起的大拇指,心花怒放。折腾了半夜,身心俱疲,往后一趟。
白菜在盘腿调息,她低声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数到一百,身旁的人没睁眼,继续往后,数到一千,还没睁开,问:“你睡着了?”
半天没得到回应,再问,还没反应,便自言自语:“云娘死了,线索断了。明日要从何查起?......”
莫长老说留着云娘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眼下线断了,大鱼在眼皮子底下溜了,打草惊蛇,毫无头绪,情况不容乐观。
她无限惆怅,视线扫过身旁的人,惊得一骨碌坐起身来。
只见白菜脸色煞白,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似乎极为痛苦,眉头紧皱,平放的双手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爆出。
一缕灵气自后背灌入体内,很快传遍四肢百骸,痛感逐渐减弱,红叶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
以前是她时常出手助人家安睡,如今情况变了,自己成了动不动需要帮助的那个。无奈苦笑。
低低的笑声入耳,寒露停下动作:“舒服一点没?”掏出手帕擦拭白菜额头上的汗珠和嘴角的血迹。
“我警告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难受要直说。嘴上说着没事,独自承受苦痛,什么毛病?”
相比于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天纵奇才大多骄傲,骄傲令他们不愿把诸如难受、痛苦、煎熬之类的感受述之于口。不知是担心实话实说有损他们的非凡气度,还是觉得本就不该存在那些情感。
迄今为止,她只见她脆弱过三回。
第一回是在矮峰上刚苏醒。第二回是醉酒后枕在她腿上哼唧。第三回是从灵犀寺返回会场说“心里难受”。她记得一清二楚。
仅有的三回,已足够让她明白,眼前的人并非无坚不摧,她和大家一样,会痛,会难过,会黯然神伤。
她想给她保护,想舒展她时常皱起的眉头,想分担她心里不为人知的悲伤和欢喜,想成为可以给她扶持与温暖的人。
这样的念头一日比一日强烈,于是她说:“我修为不如你,本事比你小,但我没有放弃,还在继续努力。”
停顿了一会儿,对方挑了挑眉,丢来一句“继续”,语气不冷不热。她接着说:“你守护苍生,我守护你!”
得知白菜每日和三相尊者合力抵御并净化魔气,她大受震撼。
耗损自己,利益众生,不问值不值,只问自己肯不肯。无怨无悔。她觉得这样的人非常了不起。
而如此了不起的人,近在身边,看起来却平平无奇,摆谱,嘴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