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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卡飞到了他的耳边,还不等他看清那是什么,肚子上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脚,虚弱的身子遭受不住这叠加的疼痛,令他活生生痛晕了过去。
池溅拖着狂吠的中秋进屋,用力关上了大门,将他隔绝在了大雨滂沱的院子里。
树叶被黄豆大的雨点打的沙沙作响,池眠就在这场大雨里安安静静的淋了小半个钟头,昏迷中脑海里全是小时候的画面。
薛姨抱起他放到柜子里,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爸爸心情不好喝醉了要发脾气,你乖乖躲在里面不许发出声音也不许出来,听到了吗?”
八岁的池眠含着眼泪乖乖点头,柜门关上那刻,狭小的空间很快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充斥。
他捂着嘴巴听着隔壁房间摔东西和怒吼着他名字的声音轻轻抽泣,他不懂爸爸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总是要打他,为什么一看到他就会露出那样可怕的表情吼他。
他没能藏多久,柜门就被池溅打开,手里还拿着经常用来打他的那根铁棍,池眠尖叫着哭着被他拎小鸡一样的拎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他几乎不能起身。
一棍,两棍……
他好几次抓住死神的衣摆,却又被死神无情的推了回去,小小的身子继续承受着来自于他那位年轻又鲁莽的父亲的怒火,如此反复十多年。
十三岁,池眠接触到了第一个对他满是笑脸的人,偶尔会恶作剧一下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撑着伞一起陪他在公园的亭子里坐到天黑。
对方是个很爱笑的男孩子。
时间久了,池眠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了这个叫言潇的人。
十五岁,池眠的同学把他和言潇亲脸的照片在学校里四处散布,池眠被请了家长,那次是他离死最近的一次,被打的要死不活以后,他被池溅丢进了少管所。
言潇也被他的父母送了进去,他们在里面备受折磨,言潇带着浑身的伤和血掐他的脖子骂他,说恨他。
在里面恍恍惚惚的度过了三年,他变得更加沉默,阴暗,麻木,每天都被焦虑主导着情绪,出来以后要面对的一切都令他感到窒息。
……
伞和漂亮的蛋糕被它的主人扔到地上,池眠被人捞起来抱在怀里,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费了老大的功夫才睁开眼。
看清是谁以后,池眠顾不得此时有多狼狈,坚决的推开了他。
对面的人不由得一愣。
池眠呆滞地说:“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吧。”
池珩忙回答:“不是!”
“跟我走吧,我养你。”池珩向他伸出了手。
池眠两眼空洞的看了过去,眼里逐渐浮现出池珩那张脸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