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
一个聪明的猎手是绝不会介意伪装柔弱来骗取猎物的信任的。
夏知蝉的歉疚很好用。
而许洲永远都知道如何利用这份歉疚。
那个瓢泼大雨发生的事情夏知蝉好像选择性遗忘,每天天不亮就来敲许洲房门,系着围裙拖地洗衣,勤快的像个田螺姑娘。
好像许洲伤的不是脸,是脚,可以拿国家发放的残疾证的那种。
他懒洋洋地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
夏知蝉狗腿的凑上去,叫他低头,拿毛巾给他擦干净头发上的水。
厨房里传来猪脚汤的香,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是不用尝就知道的美味。
许洲一直觉得夏知蝉是有些母性光辉在身上的。
就像现在,他动动唇,说脸上的伤口疼。
夏知蝉就天真的拿嘴给他吹,说痛痛飞飞、痛痛飞飞,像哄孩子。
许洲毫无愧疚的享受着这一切。
如果使用一点小手段就能获得夏知蝉的疼爱,许洲不介意这样的事情多来上几次。
“所以你上次不肯说为什么要和别人打架,也是因为我吗?”夏知蝉小心翼翼。
许洲不说话,手指插.进夏知蝉柔软的头发里,他的头发也像夏知蝉这个人,软趴趴的,没有脾气。
这样子已经是默认了。
夏知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为什么不解释,你这样…你这样……”夏知蝉没说出个什么来,最后只憋了一句:“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夏知蝉依旧不放心,坚持要带许洲去医院检查。
他一脸肉疼的表情,宁愿自己的小金库被掏空也要带他去看。
这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上如果落下了疤,就是夏知蝉的罪过。
许洲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在去市立医院的路上脚步拐进了一家小诊所。
医生看着面前坐着的冷漠少年,和一旁小媳妇样的夏知蝉。
他觑了眼许洲的伤处,说:“这幸亏是来的早。”
夏知蝉哐当一下拍在面前的桌上,磕磕绊绊,“怎、怎样啊!”
医生正要脱口而出,这点小伤再来晚点就愈合了,又被飞来一记眼刀打顿住,在夏知蝉的目光灼灼和许洲的精神胁迫下,
医生擦擦额角的汗,“没事、没事,开点消炎药回去按时吃,不会落疤的。”
许洲满意了,视线又重新变得柔和起来。
夏知蝉也满意了,迂的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夏知蝉看世间一切包括空气在内都是肮脏有细菌的,他从裤兜里摸出上次给小侄女买多的创可贴,叫他低头。
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你不要掉以轻心,这段时间洗澡不要直接从头冲下来,不然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他正一脸担忧,便见周遭过路的一对挽着手的姐妹花兴戳戳的看着他们,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酷哥和小□□。
夏知蝉回过头,看着许洲脸上的哈喽KT ok绷,觉得还挺好看的呢。
许洲问:“贴好了吗?”
夏知蝉心虚点头。
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对吧,应该。
许洲十分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惹的还没走远的那对姐妹花激情尖叫。
夏知蝉被吓了一跳,正要回头,被摁着后脑瓜往前走,许洲声音懒懒的,“请你吃甜筒。”
夏知蝉钟爱x家加了色素的抹茶味甜筒冰淇淋,吃的嘴巴边和舌头都是绿色,许洲一边打着不健康的口号,一边满脸嫌弃的去便利店给他买水漱口。
夏知蝉冲干净嘴巴,抬头吐着舌头给他看:“窝的色头还有路色吗?”
许洲眼神愈暗,觉得夏知蝉掉进他的陷阱里实在是自作自受。
是他先招惹他的。
初二的某个夏天。
许洲比夏知蝉大半岁,刚过十四周的生日。
许洲买了读碟机,两个小少年在电视前紧张瞩目。
这个时候男孩子已经和女孩子的世界有了明显差别,校外一百米的三味书屋有只卖给男孩子的书,东西夹在什么水浒,射雕英雄里,是只需要花几十块就能满足内心的隐秘刺激。
夏知蝉偶然听同学们讲过,他觉得新奇又刺激,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小伙伴。
许洲倒显得无所谓,他在六年级的时候就上过生理健康课,对男女之间的这点事好像天生被冻住。
非常直接的开口:“你想看的花我们直接去买不就好了。”
相当的无所谓。
夏知蝉脸皮红红,声音细若蚊吟,没说出个好还是不好来,许洲已经面色正常的从三味书屋里出来了。
指尖还夹着本塑料封面的水浒传。
封皮上的大汉络腮胡子,正气凌然,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