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

于之微先翻到作文那一页，还是材料题，但是材料的内容有点怪，以《说“棋”》为题写一篇文章。

她从来不下棋，也不会下棋，可能需要另辟蹊径。

没有头绪，就先放着，还是从第一题开始。

坐在于之微前桌的考生，转笔的技术很差，一直掉落在桌上发出声响，引得周边的同学频频看过来。

于之微只能强迫自己投入进去，渐渐地周围的声音消失了，专注起来后她做得很快，直到文言文翻译才慢下来。

这次的文言文选取刘向的《新序·杂事第一》，题很偏，于之微从来没有见过。只能凭着这个月学习到的常用字词去拼凑。

接下来的古诗鉴赏也是冷门的《江村即事》。

原来这一个月，她才复习了沧海一粟啊！

只能全靠理解了，她勉强答完了这题往下看，默写题终于是她熟悉的了。

五道题她全都会，一字一字仔细写下去，确保不能丢分。

阅读理解竟然是一篇微型小说《永远的门》，于之微开始佩服起这次的出题老师了。

偏门、冷门、小众全都汇集在一张卷子上，太绝了。

好在阅读题目还是好做的，她很快写完了答案。

就剩作文了，于之微长舒了一口气，开始构思起来。

不会下棋，那就不写具体的棋，以小见大方为上策。

有了！

她的灵感顿时来了，下笔如有神助，“人生就是一盘棋，要学会和自己对弈……能改变命运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她把这一段时间的人生感悟娓娓道来，“理想的落空和现实的参差，总是令人难以接受，只有一切归零，不怕重来，才可能赢得人生的棋局。”

于之微写的不是作文，而是她自己！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越写越快，越写越顺，字仿佛不由自主地从她笔下流出。

停笔的瞬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通透了。

她抬头看了下时钟，还剩半个小时，出乎意料的快呀，还可以慢慢检查。

她环顾了下四周，有几张桌子已经空了，其他同学还在奋笔疾书。

语文考试就是即使不会，也要拼尽全力不留空白。

走出考场，与她一起出来的两个同学已经在问候出卷老师了，“出的什么鬼卷子啊，全都是没见过的！”

于之微会心一笑，题确实是有点怪啊。

——

下午的数学卷子倒是出得中规中矩。于之微耐着性子，从选择题开始慢慢做起。

命题甲：x≠2或y≠3；命题乙：x+y≠5，则甲是乙的 ( ) 。

于之微略一思索，必要非充分条件。

复习了一个月，和排位考相比，她能看懂的题目多了很多。

一道接着一道，大脑很清明，于之微仿佛进入了心流的状态，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前面的大部分题目对她来说，难度刚好。个别题目超过了她目前的能力，思考一会儿，实在没有思路就先跳过。

就这样，来到了最后的解答题。

这下碰到硬茬了。

于之微在纸上不停演算，公式写了一条，马上划掉，又写一条，还是不对。她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心里有点焦急起来。

她抬头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挂钟，还剩20分钟。

来不及了！

于之微内心在拉扯，没时间了放弃吧，前面还有好几个空没填，可这么放弃又有一丝不甘心。

她手开始发抖了。

……

算了，考完再研究吧，先保基础题。

她回过头，继续尝试前面没做完的题目。

“铃……”考试结束的铃声突然响起，惊得于之微的心突突突地狂跳。

还差两题没解出来。

考卷收上去后，于之微像被抽干了水的鱼，摊在了座位上，这场数学考试太耗费脑力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站在山脚下，极其渴望往上爬，但就是没有力气，只能抬头硬生生仰望着。

这种挫败感一直持续到吃晚饭。

“微微今天怎么了，整个人都不在状态。”老于把陈女士拉到走道上悄声问。

陈女士眉毛都拧作了一团，“我刚才也发现了，估计是数学考得不理想，你可别去问成绩呀。”她现在把治愈于之微的“记忆障碍”排在首位。

老两口对好了眼神，换着给于之微夹菜。

“微微，来吃点牛肉。”

“微微，妈妈今天煮得汤不错。”

一碗热汤下肚，于之微终于缓过来了。

刚才钻牛角尖了，才一个月，还来得及。

——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