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13 这间银楼极大，里面是挑空;两层楼，因此从外往里看十分气派。 正对门脸和左右两侧各是一排半人高;货柜，货柜做得极为考究，侧面做着雕花，临边立着半尺来高、防止人随手乱动;木制细栏。 细栏里，台面用绒布铺就，其上放着一样样精致华美;首饰。 有金;，有银;，有宝石;，有素面;，分属不同;货柜。若有客人看中某样饰物，衣着整洁;伙计就会取出来，放在托盘里给客人看。 此时左面;柜台上却是一团糟，方才叫嚣;老妇从外表看去格外跋扈，身边站了个穿着枣红衫子;年轻妇人。 那妇人也同样瞪着几个伙计，不过能看出有点色厉内荏;架势。 颜青棠不禁皱起眉。 “少东家。”伙计走上来低声道。 颜青棠没有说话，从旁边;楼梯上了二楼。 伙计见此，忙给人群里;掌柜打手势。 掌柜顺着伙计手势看去，身子一僵，忙拍了拍一个伙计;肩背，示意他支应着，而他则急匆匆上了二楼。 “怎么回事？”进了常用;一间雅室后，颜青棠坐下来道。 掌柜抹着汗，将事情大致说了说。 原来事情还要从城西颜家;布行说起。 既然是做生意，没道理只赚有钱人;银子，不赚普通人;银子，因此颜家;丝绸行和布行都是择地而开。 就譬如东大街和南大街;铺子就高档一些，会卖一些昂贵;丝绸布匹，而城西那种平民扎堆;地方，则都是卖一些相对物美价廉;布。 起初是金阿花和儿媳杨氏，去颜家布行里买了两匹布，掌柜见所选布料不是什么贵东西，再加上少东家要成亲;事，所有人都知道，哪有亲家来店里买布收人银钱;，没得说他不懂事，于是掌柜就没有收银子。 万万没想到他本是体面之举，却让金阿花和杨氏至此尝到了甜头。 这两人也不傻，没有逮着一家店薅羊毛，而是转战颜家其他店铺。开始是布行，接着是丝绸行，甚至连颜家;杂货行，都没逃过两人;毒手。 各店掌柜都是同样;心思，自然也没发觉谢家人;行径，还是杂活行;掌柜和人抱怨起来，说谢家人也太不讲究了，虽说每次来拿;都是些油盐酱醋，加起来也没多少银子，但天天来也不是事。 如此，各家掌柜才串联起来，这才知道谢家人不止去一家铺子‘买’了东西不付银子。 算一算帐，都一百多两了，自然赶紧报上去。 报上去后，陈管家也十分重视，却不好处置只说等得了姑娘;话再说，之后便没了下文。 而这边见无人敢拦，婆媳两人越是张狂，拿;东西也越来越贵。 这不，今儿二人不知怎么就来了东大街;颜家银楼。如今颜家下面各家掌柜伙计，对二人都有所耳闻，没见过;还专门看过她们画像。 见两个瘟神来了，伙计表面客气，却只把二人往银饰;方向引。首饰和其他东西不一样，动辄几百两上千两，可禁不住她们这么折腾。 哪知这谢家老妇就不高兴了，跟伙计们吵了起来。 所以说，之前陈伯想跟她说却没说;事，就是这件事了？ “少东家……” 素云和鸳鸯早就气炸了。 鸳鸯惯是个嘴快;，想说什么却被素云拉了一把。 掌柜则欲言又止，眼睛深处藏着怜悯。 怜悯？ 颜青棠深呼一口气，平静道：“让伙计跟她们说，首饰价昂，哪怕是家里;姑娘，每季也是有定额，只有得了我;许，这里才能签账。” “是。” 掌柜正要下去办，不知为何又被颜青棠叫住了。 “让她们只能挑五十两以下;，挑完若不付银子，需签帐画押。” “记得按手印。”她又道，“跟各处说，以后她们再去铺子拿东西，都这么办，把画押;条子留下来，跟每月;账目一起交给账房。另外，把今年新上;首饰端来我挑一挑。” 掌柜下去了。 不多时，两个伙计端来了首饰，整整端了五个托盘;。 颜青棠一一端详，最终选了一支金簪，让伙计用锦盒装了起来。 她走时，金阿花和杨氏还没走，正乐不思蜀地挑选着首饰呢。颜青棠并没有看二人，那两人也没发现她。 “姑……” 出了门，鸳鸯想跟姑娘说话，被素云拉了一把。 素云对她摇了摇头。 两人默默地跟在颜青棠身后走着。 . 过了永定桥，穿过了南大街，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在一处河埠头旁;馄饨摊子前，颜青棠迟疑了脚步。 她在这里吃过馄饨，不过那是好几年前了，后来越来越忙，渐渐就来得少了。 这家馄饨摊是对年轻夫妻所开，每次都小两口一起摆摊，方才她以为摊主换人了，定睛看了看才发现男摊主不在，是那个女摊主在看摊。 “一碗三鲜馅儿;馄饨。” 她找了张空桌坐下。 “是少东家？” 女摊主显得很诧异，在认出颜青棠后，便露出热情笑容，“好久没见您来了。只是现在没有三鲜馅儿;馄饨了，只有猪肉馅;。” 怎么没了？ 似看出她;疑问，女摊主道：“当家;走了后，我一个人又要带俩孩子，又要摆摊，三鲜馅儿里要用到鱼肉，还要用虾，鱼肉和虾剔起来太麻烦又耗时，实在忙不过来，就没做了。” 颜青棠记得几年前在这吃馄饨，小两口似乎刚成亲没多久。那时她很忙，可能要一两个月才能来一次，转头再来时，女摊主隆起了肚子。 她记得女摊主头胎生了个儿子。 为何知晓？ 是因为她有一次来吃馄饨，男摊主说他儿子满月，老主顾不收钱。 堂堂颜家少东家，怎可能吃人东西不给钱？ 吃完，她顺手一摸，摸到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