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云诡谲(1)
又是一年除夕夜,加上东洲府传来了十战十捷的好消息,让宫里上下都更加热闹了。
皇帝更是喜上眉梢,连带着在宫宴,珠宝黄金也都轮流赏赐了一番又一番。
宋晚山坐在侯爵前列,而张明珵身为侯爷之子,与武安侯爷一同坐在侯爵位列上,与宋晚山仅仅隔着武安侯爷和别家的世家侯爵。
宋晚山可能注意到了张明珵注视的目光,但还是遵循礼数,礼貌地敬了一杯酒。
张明珵感到一阵恍惚,明明去年他们还是一同坐在一个位子上,宋晚山还在替他挑着可口的饭菜,如今他们就只有互相恭敬地敬一杯酒的同僚关系,遥遥一年却宛若相隔千年。
张明珵也只得堪堪回敬了酒。
这时,惠王起身敬酒:“父皇,儿臣在此敬您一杯,一愿父皇龙体康健,二愿百姓富足,三愿我朝千秋万代。”
宋晚山端起酒杯,特意将手臂抬得比之前要高,遮住了眉眼,担心自己翻起来的白眼会被有心人瞧见。
这段马屁倒是拍得皇帝很是受用,握着身旁惠贵妃的手,高兴道:“哈哈哈哈,惠王说得有理,只是要我朝江山永固,单凭朕一人也是不足以的,还需各位爱卿们一同协理才可。”
“是,父皇说的有理,”楚定慈出列席位,站在殿中央,拱手道,“儿臣还有一事想请父皇答应。”
宁王坐在另一侧,看着惠王说道:“定慈若是有什么事,不妨待到宫宴散去再请罢,眼下还有江南的芦笙要上来演奏了。”
“皇兄说的对,但眼下父皇正开心着,做儿子的当然也想从父皇这讨个喜庆不是?”
宋晚山放下酒杯,低着头吃啃着盘子里的花生米,生怕自己突然被谁瞧见,被迫卷入这场纷争,惠王今夜这么说,料定了是没憋着什么好屁。
皇帝挥挥手,瞥了一眼宁王,转而对楚定慈说道:“好了好了,朕也不扫这个兴,那便应了惠王的请求,说吧。”
“父皇,说来问题也不大,远在东洲府的梅将军前些日子递了帖子到兵部那儿,东洲府军不如曾经所在的宋家军......”
宋晚山啃着花生米的头突然抬了起来。
“在调遣上,梅将军虽已是熟悉了东洲的兵制,却也不如宋家军来得简易,贼寇若是突然袭来,却也力不从心,说其东洲府军精兵,确是连宋跃金的中军都不如,”惠王瞧了一眼宋晚山又望着皇帝道,“所以恳请父皇,能否让晚山表弟调拨一部分人马前去东洲府?”
皇帝听完楚定慈的话,目光里隐隐闪烁着精光,故作思索,转而问道宋晚山:“宋卿如何?”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从楚定慈转到宋晚山身上。
宋晚山手里的筷著一顿,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我。
宋晚山这下终于知道了楚定慈和梅铭是一伙儿的了,说不定东洲海战一事,楚定慈也有参与。
宋晚山干笑了两声,可袖子下的拳头已经攥紧地嘎吱作响,若是不答应,轻则只是认为是个不顾大局之人,重则怕是被皇帝认为有谋逆之心,今夜他就休想走出这座皇宫,若是答应惠王,就相当于将手里的刀刃送给敌人坐以待毙。
宋晚山深呼吸,一步步走到殿中央,张明珵起身呼道:“不要!”
“嗯?张小侯爷是有什么事吗?”
武安侯爷用力地拽了拽张明珵,示意坐下,张明珵见状,控制住了情绪,还是坐了下来:“没有......”
宋晚山一掠而过楚定慈,面带笑意地将怀里的虎符献了出来。
楚定慈暗暗欣喜,眼角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坐在席位上被自己牵着鼻子走的皇兄,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陛下,这虎符臣拿着也确实是个累赘货,今儿归还给陛下倒也省了我许多事儿,只不过日后臣没了这些手下的,怕是出门儿都不敢得迈出宋府的门框一步了,陛下您就发发慈悲,留一些给臣侄吧。”
皇帝多少是个重亲缘的,皇帝道:“宋卿果然是个大局之人,不过话也在理,这虎符还是留一半在你身上吧,宋家左中右军便调拨至东洲府,前军、探毫和冲锋军就留给宋卿吧。”
宋晚山悄悄地吐了一口气,也好,虽说只留了前军这一主力军,但至少保住了一半。
本以为此事暂告一段落,宋晚山又准备回席上喝酒,宁王楚山孤这时候又出来了。
“晚山表弟莫走。”
宋晚山刚跨出去的步伐又踏了回来,怎么回事儿?一个个的都拿我寻乐子吗?
楚山孤拱手道:“既是父皇满足了皇弟,儿臣也想讨父皇一个彩头。”
皇帝不好当面驳了楚山孤的面子,虽说皇帝偏爱楚定慈是人尽皆知的,但这种父慈子孝的面子行为也不能真就撒手不做,问道:“你说说看,是何事?”
楚山孤笑了笑:“还请父皇做回月老,为儿臣求赐一桩婚事。”
众人皆惊讶,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