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4)
一个宋晚山便了然了宋晚山的意思:“这次没死成反倒让我觉着......也不是所有事情都那么糟,古人也曾云,置死地而后生。或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另一种契机。”
他复生后看到了许久不见又或是从未见过的新鲜事,比如望儿每日都会高高兴兴地和宋焕在院子里踢蹴鞠,比如小然他们每日都会在吃饭的时候跟自己聊聊百家趣闻,也比如与曾经许久不见的陆博明解开误会之后仍能去春江楼吃美食。
不论如何,这些都是他亲眼见到美好,于是他扬手,释然地说道:“这样一想,死就暂时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你之后都不会出现了吗?”宋晚山问道。
另一个宋晚山笑着,凑近宋晚山,点了点宋晚山的额头,道:“不会,因为我就是你。”
瞬间,宋晚山感到眼前一阵强光晃着他的眼睛,眼前的虚无迅速扭曲,直至消失。
宋晚山登时陡然瞪大了双眼,眼前除了熟悉的天顶外,还有望儿、宋焕、小然和珠儿都围着自己,宋晚山被突如其来的包围,吓到起身往里缩了缩:“你们......就这么爱看别人睡觉吗?”
小然欢喜道:“哥儿,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去告诉林太医,珠儿你帮照顾着哥儿!”
珠儿点点头,转头去端着一盆洗面的水过来给宋晚山擦脸。
张礼望松开牵着宋焕的手,向宋晚山的怀里扑上去,还将眼泪和鼻涕一并擦在了宋晚山的衣服上,哭着说道:“爹爹终于醒了!”
“什么意思?”宋晚山推开张礼望的脑袋,问道“我睡了多久?”
宋焕答道:“父亲,已经三天了,梅将军在昨日就挂帅出征了。”
“三天......还真是有些久了,”宋晚山揉揉脑袋,“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一些过去的事。
与窗外寒冷的冰雪不一样的是,屋里暖融融的炉子在烧着银碳,哔啵哔啵地作响,烧的孩儿童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像黑葡萄似的笑着,宋晚山心里一阵暖意涌起。
宋晚山接过珠儿递过来的毛巾,释然地道:“算了,都过去了。”
宁王府内,
张明珵拱手道:“殿下,夺位之路坎坷,我可能难以担此重任跟随殿下走到最后,还请殿下另寻他人。”
“小侯爷这是什么话?”宁王楚山孤放下茶盏,问道,“是武安侯爷让你这么做的?”
“不是。”
“若你是因为先前的种种让宋晚山恨上你的话,那我认为你在做无用功,毕竟当时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宋清山不可。”楚山孤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殿下,从前是我不好,但我不想日后还会因为这些事让晚山终日都活在对我的怨恨里。”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楚山孤冷笑道,“这么说吧,当年我让你去做局请宋晚山入局也是看你这般赤子之心,宋晚山他这人就吃你这一套,可人家现在也认清了你是什么人,你觉得他还会再回头吗?”
楚山孤扶着下巴说:“又换句话说,不论你愿不愿意追随我,他都不愿意再多看你一眼了,因为事实已经发生了,我现在留着你是因为你还是神策军的首领,你的领兵天赋远超你父亲,若是你因为一些小情小爱阻挡了你的前程,那我会觉得你是个不够聪明的人。”
神策军是宁王先前还是太子的时候,皇帝配给宁王的亲兵,名为神策,只是在废了太子之位之后,神策军便被皇帝收了回去三分之二,而现在的神策军只是由先前余下的士兵和后来私下招募的士兵重新组建的,对内仍唤作神策,对外便是宁王的护卫。
“殿下莫要再捧高我了,我只是想好好地待在他身边,哪怕是远远地看着他也行。”张明珵低头道。
楚山孤一下一下地叩着茶盏,似是在隐忍着些什么。
半晌,楚山孤放话:“那成,那我就答应你,现前你在我寮下之事还请小侯爷莫要告诉他人,毕竟我们曾经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说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谢殿下成全。”
“不谢,”楚山孤笑得意味深长,“这几日找好能干的将领来接替你的职位便罢。”
“是......”
张明珵走后,楚山孤身后的仙鹤屏风走出一个玉树临风的人。
陆博明问道:“你就真让他这么走了?”
“不急,他这么做倒是让我放心地放饵了,”楚山孤牵过陆博明的手,示意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眼里并无亲昵的样子,说道,“信我,过了这个年他还会回来求我的,这几个月修书辛不辛苦?”
“还好,倒是你,又瘦了许多。”陆博明轻轻地捏着楚山孤的脸颊。
“既如此,今夜你就留在我的寝殿里,伺候伺候我,”楚山孤笑着命令道,“只是你要轻一些。”
陆博明淡淡地笑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