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穷水尽(2)
春和街,
“让让!”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地穿梭在街道中,路人为之侧目,为首的红衣男子,手握缰绳,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若是这家药铺心里没有鬼,又怎会在大理寺查完账册之后借口闭门呢?这不会太恰巧了吗?要真是这样,兴许只有“外出避风头”的说法能够说服宋晚山了。
白马行至回春堂前,正遇上回春堂背着包袱将要离开盛京的大夫。
宋晚山稳稳地停在那个大夫前面,朗声问道:“回春堂掌柜何妙郎是吧?”
“是,只是这些天在下家中有要事,须得回乡一趟,若是大人想问诊的就到别处去吧。”何妙郎回道。
“你可知我是何人?”
何妙郎不认得宋晚山,只得顺着话回道:“在下不知。”
“定国公宋晚山是也,家中小弟宋清山曾多次在你家买的药材,”宋晚山将回春堂的账册甩在他面前,“你可认得这些?”
何妙郎面色微变,仍旧恭敬地回道:“在下有眼无珠,认不得宋公爷,”何妙郎拾起甩在地上的账册,见来者不善,还是装作不解道,“此为回春堂近半年的账册,宋公爷这是何意?”
“嗡”宋晚山感觉脑内有一股力在挤着他,尔后才缓了过来。
“是你们账册没错,可为何这账册的首页居然恰好是在半年前的?”宋晚山见何妙郎有拒不承认的气势,也是气急了,揪着那人的领子问了起来,“我且问你,真正的账册被你藏哪去了?”
何妙郎故作惶恐道:“小的真不知,大理寺的过来要,小的就给了他们,还是当面给的。”
宋晚山牙关都要咬碎了,丢下何妙郎,想直接硬闯回春堂,正要抬脚踹门的时候,被甩在地上的何妙郎连跪带爬地扒拉住宋晚山的腿,大声哭喊道:“公爷啊,使不得!使不得!这回春堂是小的一家老小要糊口的,您要是砸碎了小的可怎么活啊公爷!”
春和街四周邻里的街坊商铺闻声赶了过来,路过的行人都驻足观望,都想来目睹官欺良民的好戏。
宋晚山这时也被这表里不一的泼皮激怒了,连平日里最是要面子的他,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给上一拳。
“宋晚山,你冷静一点!”张明珵抓住了宋晚山即将要挥舞出去的拳头。
“你看我不打他到他招!”宋晚山见双手和整个人被张明珵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改用脚,抬起要踹。
王友诚也随后赶到,拉开何妙郎。
张明珵见宋晚山发红的眼眶,像是要失去了理智一般,于是只得将他带离人群中:“王友诚你看着那谁!”
“你真是疯了,你如今穿着一身的官袍在大街上打人,这和那些乡痞流氓有什么区别,你就不怕圣上......”
“啪!”宋晚山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张明珵的脸上,随后一阵绯红染上了张明珵的脸颊。
张明珵对这个巴掌有些猝不及防,愣了一下。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是不是之前就已经跟宋清山说过我私下找过你?那本账册的样子分明就是最近才重新登记好的,如若没有说过,他们怎的会这么快地反应过来?”
张明珵冷静地道:“那你现在打他,他能招什么?他现在若真拿的是假账册,你能保证他还会把真账册保留吗?”
宋晚山被张明珵反问得哑口无言,觉得花了两个月的功夫,居然只是徒劳,心中委屈更甚,胸口起伏得更加剧烈,要流出眼眶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沉默了半晌,到最后宋晚山甩手丢下一句话:“那我不查了,你自己查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里,宋晚山今日头昏的症状也愈发严重了,于是洗漱完便打算就寝。
此时,门外想起敲门声,一个年轻的声音想起:“宋公爷,您歇下了吗?”
来人是宋焕。
经过今日之事,宋晚山感觉所有的事情都与他过不去一般,不想什么来却偏偏来什么,抹了一把脸,已经盖上的被褥又再次掀开,起身点了一盏烛火,压下闷气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是这几日因为儿子都待在军营里,未能向公爷请安,今晚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给您跪安,”门外的宋焕小心翼翼地说道,“可以吗?”
宋晚山沉默了半刻,觉着罢了,这孩子也是一片好心,今日之事他也没在其中,何必要迁怒于一个孩子,况且,今夜他这般小心翼翼地给自己请安的语气,像极了那日前去楚潋晴门外问候的样子,他也知道那般心情。
宋晚山轻轻叹了一口:“进来吧。”
“吱呀”宋焕推开了门,走了进来,见到房内没有其他人,出声问道:“张礼望小公子呢?”
“他今日被他爹带回去了。”宋晚山走回床上,提起张明珵又莫名来气。
宋焕说:“今日小公子被带回侯府的时候一直在哭闹,公爷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