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4)
莲花样式的压香手柄,半晌才回道:“你紧张什么?既然之前让你与宋晚山假成婚已经够生不如死了,若是本王再强求你去拉拢宋晚山确实有些不仁义了,本王之后再物色他人,楚定慈已经抢到先机试图与宋晚山拉近关系了......”
楚山孤掀开车窗竹帘,瞧了一眼外边:“禁军处到了,你且下去吧,晚些时辰记得前去神策军营处看着他们操演,陆博明还在本王府上等着。”
神策军是楚山孤的亲兵侍卫,然而神策军的名号是楚山孤私下给的,摆上台面,世人知道的仍就只是宁王护卫.....
“是,”张明珵见马车迟迟不离开,问道,“殿下可是还有什么事?”
楚山孤掀开帘子,凉凉道:“宋清山这人也许并非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至纯,既然能与宋晚山同为兄弟,他也绝不是省油的灯,你好自为之。”
......
辘辘的马车声悠悠远去,只留张明珵一人在长街上。
惠王府,
楚定慈与宋晚山穿过王府的抄手游廊后,来到了主堂中,看到了那块楚定慈口中所说的外邦人进贡的赤玉。
那赤玉瞧着果真名贵,约莫有一个五岁稚子般高,通体赤红,鲜艳亮丽,雕的是四方神兽,每一个都是栩栩如生。
宋晚山打趣问道:“惠王殿下倒也真是大方,如此好的赤玉也舍得拿出来观赏,若是我都藏着掖着不给人瞧见了。”
宋晚山说的是实话,他除了嗜武如命之外,收集名窑的瓷器和藏玉便是他唯二的爱好了,如今看到做工精巧的赤玉便把方才对惠王的提防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若是晚山表弟喜欢,改日本王差人将这赤玉送上国公府。”
宋晚山像是突然被点醒一般,原来惠王是冲着他来的,且不说方才惠王是如何得知我今日要同张明珵到大理寺,单凭特意借着这观赏赤玉这一借口就已是另有所图。
宋晚山迟疑了。
“晚山表弟在想什么?”楚定慈像是有种能看破人心的魔力,“本王没有任何所图,这赤玉着实上等,虽然本王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但是本王也知道这是块好玉,本王不想让它蒙尘,自是要将其赠予懂玉之人。”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皇子夺嫡更是如此,宋晚山不想掺入任何一方,他连当年是谁有意害他的人都找不出来,更何况他若是入了局,能否活到最后都未曾可知,他已经因为党争而丢了一次命,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
“难不成晚山表弟心里还是想着别人?还是张明珵吗?”楚定慈那艳绝的脸蛋浮起一丝冷笑,“张明珵那种人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他如今升了官,又有美人在怀,你以为你爹爹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宋晚山轻抚着赤玉,强装镇定道:“惠王殿下三番五次地前来与微臣说张明珵心怀不轨,倒不如将那日海寇入关一事同微臣讲清楚,是非对错微臣也自有判断,不是吗?”
“可是晚山表弟呀,”楚定慈收起了笑意,“若是心有不诚,又教人如何敢全盘托出?”
宋晚山怔忡了一瞬,转而又是熟练地挂起微笑:“殿下如此不吝,那微臣便收下了。”
“晚山表弟倒也确实是个明白人......”
“那这么说放在何处都由微臣决定吗?”宋晚山打断楚定慈的话。
楚定慈不知道宋晚山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正是。”
“那微臣将这赤玉放在惠王府上,让它承泽天恩可好?”
“这......”楚定慈蹙眉。
“这不是殿下承诺的么?”宋晚山狡黠一笑,“微臣也收了这赤玉,放哪也都由微臣决定,还是说殿下反悔了不想赠予微臣了?”
“并不是......”
“殿下,宋公爷,”楚定慈的王妃徐氏进到主堂,朝二人微身作福,“茶已经沏好了,二位爷喝一口吧。”
“不必了皇表嫂,晚山想到府中还有要事,这茶留到下次再来看这赤玉的时候喝吧,”宋晚山大喜,恨不得赶紧甩手走人,“殿下,那微臣先行告辞了。”
等宋晚山走远了,楚定慈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冰冷,眸光幽深,双唇紧抿。
这时,主堂的耳房中走出来一个身形壮硕,留着胡须的男人。
“这小子变得这么滑头,他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原来,昌安候武恣一直都在耳房处听着宋晚山和楚定慈的对话。
楚定慈双目微眯,一双极为好看的凤眼里,两颗幽暗黝黑的眼珠,泛着阵阵冷意,气定神闲道:“无妨,好事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