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宋晚山缓缓睁开眼，望见熟悉的天顶，看到窗外的黄昏，才知方才晕了过去让下人们抬了回来，还睡了许久。

此时宋晚山躺在在厢房的贵妃椅上，感觉到脑中似是有一股力在冲撞着，宋晚山痛苦地揉着眉心，好歹也是将军之子，武艺马术样样不在那些世家公子之下，怎么如今这般体弱多病呢，受了个刺激就能晕过去。

“晚哥儿，您让刘管家带的人已经在前厅候着了。”小然进门为宋晚山递了茶水漱口，正准备为宋晚山把方才晕倒弄散的发髻打理好。

“小然姐姐......林太医说我多久可以提刀上马呢？”宋晚山握起拳头试了试力。

小然手中一顿，半晌说不出话。

“别瞒我好吗？我不想听假话......”宋晚山垂头，闷闷地说道，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忧伤。

小然扯了扯笑容：“林太医说晚哥儿这几年身体不是很好，若是好生修养，想再重新提刀，也是能恢复的......不过，可能会大不如从前......”

“还好，也不是太坏......”宋晚山虽然想过可能大不如从前，但是听到还是勉强能上马的，也松了一口气，勉强地笑了笑，“走吧。”

宋晚山来到府邸正殿易安堂处见到了宋嗣。

这位青年将领见到正在坐着轮椅的宋晚山，神情意味不明，但极快隐去在眉眼之下，于是朝着宋晚山行了个军礼：“宋家军二厢冲锋军都虞侯宋嗣，见过宋小公爷。”

宋晚山轻轻颔首：“本公子先前在军营处见过你，那时你还是......宋家军二厢的督头？”

“回小公爷，正是，”宋嗣抬眼望着宋晚山，有些惊讶，“小公爷记得卑职？”

宋晚山轻笑道：“都是为我朝打江山的将士，说起来我们还是本家，如何记不得？”随即，话锋一转，“本公子要你带的东西呢？”

“已经誊抄完了，还请小公爷过目。”说着，宋嗣从怀中掏出一卷卷轴呈递给宋晚山。

宋嗣道：“当时国公爷率领宋家军前军和冲锋军前去东洲府与东洲府宣抚使一同抵御海寇，后是在寡不敌众，又突遭暴雨，连续几日军粮武器皆来不及送到，最后还是殿前副都指挥使张明珵主动请缨前来救援，可国公爷当时......”

宋晚山一边借着火烛看着卷轴花名册一边问道：“抵海寇一役，定国公为何要了冲锋军前去？中军为何不出兵？”

“回小公爷，当时中军出现了贪腐之人，圣上下旨要国公爷对内整顿一番，这才没让中军出兵，至于要了冲锋军是因为先前探毫军听闻海寇军戒尚未完善，国公爷一时大意，以为可借冲锋军之力一击攻破，这才误入海寇圈套。”宋嗣有条不紊地回道。

“中军？”

“是，中军指挥使梅铭因受了牵连，停了军职。”

宋家军由左、中、右、前、冲锋、探毫六支大军组成，三军为一厢，其中前军与中军为宋家军主力，左军作为后备军接应，前三军为一厢军，而右军、冲锋与探毫则为二厢军，听一厢军随时调遣。

宋晚山对这位爹爹曾提起的“军中心腹”起了些疑点，作为宋家军的主力军之一，在这个节骨眼上指挥使停了军职，而这位“心腹”只是爹爹有意下放至都头的眼线，这几年不降反升，若是没记错他曾在探毫军中待过一段时日......

“罢了，”宋晚山眼珠子一转，摆了摆手道，“如今国公爷快停灵五日了，有什么想说的去和他说说吧，过了明日，可就没有机会了......”

“小公爷......您节哀。”宋嗣安慰道。

宋晚山有些伤神，揉揉眉心：“国公爷为国战死，光耀宋家门楣嘛，这我知道......”淡黄的烛光映照在宋晚山的侧脸，神情显得落寞极了。

待宋嗣拜别了宋跃金离开国公府后，宋晚山一个人在屋内慢慢地看着这卷花名册，突然又唤了小然过来：“小然姐姐，明儿个让刘管家叫人秘密再去军营一趟，让六军指挥使将海寇一战抽调的人数理成花名册呈递予我。”

“是，”小然答道，“小公爷，方才刘管家派人回话说明日午后二公子与......张小侯爷一同回府。”

提到“张小侯爷”，宋晚山的表情有些难看，突然痛苦地扶着额头道：“诶呀呀小然姐姐，本公子方才感觉头疼，约莫两日才好，不如明日就让刘管家暂代我招待他们一阵子吧。”

后又觉着作为现下国公府的主君，闭门不见客也确实不着理。

思索了一阵，宋晚山懒懒地摊在轮椅上，无奈道：“这样吧，明日便让云小娘前去迎接二公子回府，之后怎么走就按着府里的章程来吧，”提到宋清山的生母云小娘，这时宋晚山眼神有些暗淡，顿了一下，“先问过郡主娘娘愿不愿意，反正也是走个过场......”

翌日，

定国公府人来人往，皆为宋跃金的后事上上下下打点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