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陈
听着听着,玉指上把玩的珠钗快将那上好的梨花木戳出几个洞来了。
每一日的生活都是如此枯燥繁琐而又充实得紧,皎皎吸取了教训再也不贪那一两杯的果饮子了,整个人都忙得团团转,脑子里除了知识还是知识。
除了在汲取知识的路上就是在汲取知识的路上。
梳妆台桌面那处梨花木也被戳出了好几个坑。
皎皎直到迎来考试的前一天才恍恍惚惚地察觉到自己似乎有好些日子没有出过府邸的大门了。
此时的小姑娘正无聊地转着笔,心思完全不在桌案上的那张白纸上,时不时便抬眸看向菱花雕纹窗外的烂漫日光。
“魏学子,回神了。”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陈鹤寿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卷着书轻敲了几下桌沿。
小姑娘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欲盖弥彰地垂眸用毛笔在白纸上写上几个字。
陈鹤寿也不过是在国外进修完没几年,自然也是了解做学生的所思所想。
他眉眼仍旧是肃穆着,眼底却转过几分了然:“想出去晒晒太阳了?”
“哎呀,鹤寿兄不要那么严肃嘛,孩子在屋子里待久了闷了也是应该的。”
还未等皎皎回了先生的话,旁边又插入一道听起来颇有些朝气的年轻声音。
来人正是皎皎的历史老师—陈同庚先生。
只见他留着清爽的学生中分头,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色的圆框眼镜,笑容满面的看上去真是朝气蓬勃。
没错,陈同庚还是个学生,就读于北开大学,历史修养颇高便被她阿兄高薪挖来做她的教书先生了。
而陈鹤寿年长陈同庚几岁,之前未曾有过交际。
只是因为同为魏家大小姐的教书先生,平日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倒也有了几分联系。
久而久之,陈鹤寿自己都没注意时,这个青年人就开始整日地称呼他为“鹤寿兄”。
陈鹤寿不那么在意这个称呼,只是轻飘飘睨了他一眼。
“明日便是入学考了,只余下这半日时间,也只剩这一篇论述需要写一写。”
他皱眉,不赞同地摆了摆手:“如何能在此刻分心,将明后两日的考试过了再去胡思乱想有何不好?”
陈同庚爽朗一笑,像是料定了他会如此说,余光瞥见小姑娘可怜巴巴祈望能有片刻松快的眼神,嘴角的弧度更是大了几分。
“我看小阿皎近日进步颇大,应付这入学考是不成问题了。
“她这个年岁的孩子爱玩些是正常的,你总不能天天把人拘在这一间小屋子里吧。”
说着,他还倚着桌沿半开玩笑着说:“虽说这是间大屋子。”
“但是你瞅瞅这孩子,天天被困着都成什么样了。”
陈鹤寿将信将疑地顺着他的话看向那一边已经开始认认真真写起论述的小姑娘。
额,好吧。
好像确实有点像霜打了的茄子,本来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整个人看上去都萎靡不振的。
下一秒,陈鹤寿就把差点被某人带偏的思路摆正回来,他斜着眼瞄了一眼有事没事在那儿翻着那堆子这段时间将皎皎折磨得够惨的书本些的人。
他怕扰到已经完全进入状态的女孩,就走近了几步。
声音刻意地压低了几分:“你的课不是都授完了吗?”
“今日还来这儿作甚?”
陈同庚今日看上去神清气爽,一直都笑着,嘴角就未曾放下去过。
看得陈鹤寿有些奇怪。
这人平时虽然也是朝气蓬勃的,但是今日这般外露也显得太奇怪了些。
“嗨呀,我跟你讲,”陈同庚一提到这事儿就止不住的高兴,“我之前不是跟你讲,张老让我交上去篇论文吗?”
“我这一期是过了,卡在二期了。”
“你说说这事,我那段时间愁的呀,还焦着去密歇根大学交换的申请书。”
陈同庚一抚手,脸上是灿烂的笑任谁都能看出他此时的好心情。
他凑近了身边人几分,压低了声:“昨个呀,过了。”
说着,他还作势抚了抚胸口。
“我这心里呀,总算是放下了块大石头。”
陈同庚随后含笑瞅了瞅还支着笔在那儿抓耳挠腮使劲憋出几个字的小姑娘,语气颇有些感慨。
“鹤寿兄,你我呀,可是收了个好学生啊。”
陈鹤寿听了这番话,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他又奈不住心里的好奇,只好请教陈同庚:“此话怎么说?”
陈同庚诧异地瞅了他一眼。
“原来你还不知道这事啊?”
“是这样的,我那日着实是着急忙慌的就把要改的论文带着来了总长府,授课的空余便改着自己的论文。”
“结果,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