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夜宵
知京洋政府的那位早已忌惮于您,最近频发电报邀您上京商议,可您我都知这只是借口,您一旦进京焉有命活着出来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青年人嗤笑了一声:“想要吃掉我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胃口竟这般大。”
“我此次前去,既能暂且抚平他心中的怀疑,留在他身边当个‘人质’,也能顺道进京探一探这混乱的时局,魏氏还有直系的出路究竟在哪。”
说着,
他顿了顿,那双墨眸中恍若燃起了燎原的星星之火,星星点点,却也亮得惊人,带着青年人独有的盎然志气:“我想要去看我们华国的出路在哪。”
“国际列强欺压,国内势力割据,华国就像暴风浪潮中被席卷着的破了洞的轮船,支离破碎,岌岌可危。”
魏闫直直看着父亲,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锐芒:“纵使我们如今能在乱世中安定一时却不是一世,父亲,请允许孩儿去找寻一条我自己想走的路,也是魏氏、上洋和华国的出路。”
魏闫只犹记得当时父亲静默地看了看他,随后大步走近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浑厚的声音中满是难掩的骄傲:“父亲永远为你感到骄傲,既然你有这份志气,为父如何能不支持你。”
“放心去吧,家中有我和你二弟看顾着。”
可是魏恺正话音顿转,
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和沉重,“但是,闫儿你要记得,我知你现在年轻正是想要迫切施展抱负的时候,但是那份路太过曲折和孤独,为父与家里人虽心忧你,却不能像以往伴在你身侧,这份艰难只能你自己走上那条道路时去感受,去克服。”
魏闫在风华正好的年纪踌躇满志,来到京洋施展自己的抱负。
他自觉没有依靠家中半分便在短短三年内坐稳了外交总长的位置,可是也正如父亲所说,他向往着的理想也成为了禁锢他的囚牢。
当今时任总统之位的徐东海对他忌惮颇深。
纵使他在政府中徐徐图之,行事小心谨慎,徐东海也并不会对他有半分的松懈和放心。
魏闫还稍显稚嫩的心性早已被这几年的打磨得圆滑而知世故,身为政治家的八面玲珑心他一样不差,甚至行事谨慎到可怕,不容许一丝一许的差错。
可是越走便越如父亲所说像是陷入了京洋这摊淤泥中,被漩涡卷得越陷越深。
他看着面前温热的醒酒汤,又是久违的来自亲人关心的温暖感。
“阿兄,快喝呀,”
皎皎迅速地将最后一碟碗沿略烫的小菜端上桌,整齐美观地摆在男人面前,才悄悄将烫着有些泛红的指尖拈着耳垂轻轻揉了揉。
而那双纯澈的杏眸期待地看着她哥哥,语气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小骄傲。
“这些可都是我自己去后厨做的呢!”
说着,她便挨着离他近的位置坐下,又将那些粥啊菜的往静默不语的男人面前挪了挪,笑靥似枝头那朵最是含苞欲放的花蕊青涩美好。
软萌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的兄长:“阿兄,你先将醒酒汤饮了,然后再夹些小菜合着粥一起吃吧。”
“宴席往来应酬,你定是又没能好好吃顿晚饭,”小姑娘说着将那碗皮蛋鲜虾粥又挪得离男人近了些,“这可是我熬了好久的,很养胃的,等喝完醒酒汤你就把这个喝完,不然空腹喝酒那么伤胃,好歹喝些粥缓缓。”
可说着说着,她才发现自家兄长的不对劲,身姿颀长的男人端坐在红木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碗醒酒汤似是能平白盯出朵花来。
“阿兄?”
她伸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啊?……”魏闫回过神来,调整好自己难得紊乱的心绪,“怎么了?”
皎皎脸颊气鼓鼓的,清如水的杏眸中透出一丝委屈:“阿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瞅着小姑娘都快气成河豚了,魏闫失笑。
男人冷俊的眉眼似春水般消融,多了份清隽和少年气。
皎皎也不由看着他的浅笑怔愣了些许,往日兄长面上一成不变的冷肃和成熟竟让她忽略了他也不过是个24岁风华正茂的青年。
“小姑娘家家的哪那么大的气性,听着呢,”魏闫眉梢微舒,端过桌上那盏小巧的琉璃碗,“不就是喝了汤再吃饭吗,这我还记不住吗?”
魏闫将那一小碗醒酒汤一饮而尽,只觉得胃中本还有些烈酒的灼烧感瞬间见效地舒缓了。
再仔细一品口中残留的味道,竟是有些许清雅的桂花香,很是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