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溜窗屋.恰知第224章
天气微凉,夜半三更,浅河外围依旧是一如既往般,百姓也都早已经归家就寝,只是那林中才有时有时无的荧光点点,若是如今是为闲暇之时,那少年定然是要拉上三三两两的好友知己一块去溜达几圈,再待玩个尽兴便才归家,这般想想也很是美好。
少年便才想起那之前答应过的,待到回去之时便与那些个好友一块去溜达溜达,只是不知艾子兰与沿竹师兄如今如何了,学塾中怕是也差不多结业了吧,而沿竹师兄身为助教协助,大抵事务也基本上都处理妥当了,之后大抵也该要回去了的。
这般一想起便也想到了葛长老与沿竹师兄之间的纠葛,想来若是能够解决那才更好,毕竟比起艾子兰那般的随性肆意与普安常那般有人看护着,而柳轻扶虽说亦然有家族重任、但到底柳老爷与柳夫人都是关切的,在私面上也是给予了很大的自由。
沿竹师兄不仅仅要承担着这家族中的重任,且还要在表现上多事拔得头筹,而葛长老大抵还是在意之前族兄的事情,这般看来大抵沿竹师兄日后要娶妻也不能够如愿了般。
若不是之前看了沿竹师兄的心绪过往,大抵念酒如今也不会这般在意,毕竟原先表面上看着的沿竹师兄的确是人们所谓的模范子弟,为人温润,就连念酒最初见到时也险些被欺骗了过去,所以啊,若是真的可以,念酒只是私心的希望那个向来温柔会为旁人考量关切温润的沿竹师兄能够做自己希望的事情,能够尝试自己所喜欢的事情,而不是事事都被规划好了那般,好似提线木偶,站在台上带着假面,却还是舞动着被规划好的路线。
念酒其实是能够理解的,被家人予以众望,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灵魂却始终被禁锢着,不能够朝别的地方迈出一步,好似人生都已经被规划好了一般,大抵所谓的家主也是这般,做任何事情都要为家族考虑,稍有不慎一时任意行事都会使得家族坠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旁人的流言蜚语与家人的鄙视怀疑,仅仅只是这般便足以杀死一个人。
一个人的灵魂有多重要,有时抵不过一碗面食,向现实屈服,低下头颅。
有的一贫如洗还要维持着铮铮铁骨却被世人笑话舆论。
有的忠臣想着精忠报国为国为民,最终看到眼前的这般世态炎凉,还是弯下了脊梁,勾起了笑脸。
事事不如愿,也并未有人认可欣赏,没有自己这个人的容身之地,好似这个世间怎么都不好,却不知为何旁人能够那般幸福,大抵也是因为自己不得脱困,只能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见识了那些污秽沟渠,便认为这世间大多是阴暗污秽的。
如果、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柳沿竹能够比任何人都拥有幸福,大抵是旁人的幸福轻而易举便能够得到,而这般却对于他而言类于恩赐,甚至受宠若惊。
如今距离百里,且事态紧张,怕是不能如愿。
大抵人间故事都逃不脱离别,阴晴圆缺大抵也都是终归有时,而他们所能够做的,也只是看着眼前继续走下去。
有过几分怜惜叹谓,却也只道是镜花水月一枕槐安,屋外清潭绿瓦霜露夜重,携着几点露珠荷叶竹枝摇曳,屋内灯光昏暗烛火摇曳,却提上了几分清明一响,只见案台上青烟徐徐,精贵的香炉中正散着阵阵幽香......
其中一男子只是垂眸持笔落迹,而一旁却放着些许目录书籍,屋檐间却也并未杂糅丝毫的风霜夜露,只是灯烛依旧,青袍类卿,却也并未理会上午时那人所言即的话语。
或许很多人不知晓,也觉得自己似乎高人一等。
实际上柳轻扶从未觉得自己有何高贵,毕竟、或许偏远县城中的人见不到那一件百两的瓷器,自然也分不清是瑶瓷还是越瓷,并未有上学塾识字念书的机会,字画的真传自然也是分不清,所谓彼不懂吾理,这般并不能够显得自己有多少学识渊博,只能说旁人平常接触不到,故而不了解,并未有何可傲气自持。
就好比他们从皇城中到乡下,大部分人也基本上没有什么自小所熟悉的事务与景象,难免也会闹些笑话来,好比不识天气耕种,也未曾懂得那些深山老林内的植物草药,插秧耕种也可谓是一窍不通并未接触,也有过难免的慌乱忐忑。
或许曾经也是害怕过、也曾不明那些世俗礼节,但后来经历了,便也就知晓了。
当你去的地方越多,读的书越多,见识的人更广,你就会走出这样一种地域的偏见,你也会慢慢走出这种刻板偏见,你会承认自己其实是一个很浅薄的人,一个真正见过世面的人明白,谦卑自省才是顶级的见识,就比如、问心自省。
就好似、已识乾坤大,尤怜草木青。
柳轻扶稳坐于案前,书写论章,这时见时辰已然过去几个时辰,他目光不觉也便移至门口处看似随意的瞧了瞧,却未见声动人息,心中似是有些失落疑虑,却不显面上,重执笔墨继续着作书。
多时,柳轻扶眉目低垂间掸了掸衣袖,估摸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是该熄灯就寝,便起身朝灯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