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肚、秃顶、草莓鼻、不到一米七
筹莫展之际,身后响起迟煜的声音。
他把猫笼放在脚边,十五万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两人。
一辆黑色豪车缓缓停在两人面前,随后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下来,绕过车头,毕恭毕敬的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迟煜客气又疏离地问:“宋小姐,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宋今禾踮了踮脚看向远处车流汹涌,正好有一辆空的出租车,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拉开车门,转身谢道:“谢谢迟先生的好意心领了,我打到车了,先走了。”
两人都没注意到,一个肥硕的身影冲出猫笼,嗖的一下钻进了出租车后坐,藏在脚底下的视线死角。
迟煜不在多说,目送那辆出租车汇入车流,低头想重新拎起猫笼。
只剩铁丝笼门在风中轻轻摇晃,里面哪还有狸花的影子。
迟煜咬牙切齿:“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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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宋今禾抱着手臂,歪头靠在门边。
中午温暖又灼热的阳光,通过车窗倾洒而下,却暖不了她被伤的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心。
十七岁那年,她也面临着同样的状况,当时的校长、班主任张桂芬老师、各科老师轮番来她家游说她父母都不管用。
最后还是班主任咽不下这口气,不忍好苗子就这么荒废了,拍桌子跟她父母叫板,大吵一架,拉着她的手走了。
高二、高三这两年,张桂芬老师充当了她的监护人,包揽了她所有的费用,对她驱寒温暖,无微不至。
索性她不负众望,考了个不错的成绩,上了个不错的大学,离开了那个家。
没想到多年以后,会在小妹身上再次上演。
“喂,两脚兽,发生什么事了,给本喵爷说说,本喵爷给你解决。”
流里流气的声音从脚底下传来。
一只蓝眼睛已经还给主人的肥猫又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宋今禾一下没控制住音量,吓得司机踩了下刹车,差点造成后车追尾。
“姑娘,怎么了?”司机浑厚常年抽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时不时通过看向后视镜看上一眼。
宋今禾边不着痕迹的换了个姿势,边打消司机的疑虑,双脚下留出一个让十五万坐着的地方。
她把手指放在唇前,嘘。
而后作出闭目养神的样子,直到半小时后,到单元楼门下,司机停车后她睁开眼,借着付钱的功夫让十五万先下车。
“你怎么在这。”宋今禾没有过多停留,两步并三步的爬上了五楼,平常难打开的门,因为担心妹妹此时也显得不过如此。
“我就是看你突然很着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了保护你本喵爷来跟来的。”十五万说的冠冕堂皇。
实际上是怕回家后被迟煜的体罚,带去宠物医院噶蛋蛋,他还没做过一次真正的威风凛凛的公猫呢!
宋今禾来不及换鞋,拿上车钥匙、身份证、一些现金和充电宝准备出门时,对上了十五万又憨又清澈的眼神。
“我现在要回趟老家,没空再送你一次,你是自己回去,还是跟我走,或者就留在我家,让我朋友送你回去。”
十五万没有一丝犹豫,紧扒着宋今禾的裤腿,“你不准把本喵爷扔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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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细雨如针,宋今禾一路不敢停歇,开了近十个小时的车,在天微微亮时下了高速。
四十多分钟后她驶进一个偏远的村子,村里的水泥路被来往大车压得坑坑洼洼,没钱修缮,一到雨季这条路便会变成一条小腿深的河。
而如今除了逢年过节,村子里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最初的颠簸过后,十五万贴在车窗上跟个猫饼一样,好奇地往外张望,见什么都新鲜,眼下已经摩拳擦掌坐不住了。
前方一个骑着三轮车,面庞粗糙黝黑,准备去农耕,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妇女眼尖的拦下了她们。
“呀,这不是盼娣吗,这么多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还开了这么好的车,真是给你爸妈长脸。”
宋今禾不得不降下车窗,面带微笑。
她回忆了一下,这人是孙保全家老二的媳妇赵红芳,按辈分她应该叫这人婶子,是村里出了名的破嘴。
赵红芳把三轮车停在一边,眼神贪婪不加掩饰的打量宋今禾的车,殷切的上前,俨然一副疼爱晚辈的表情。
“有对象了没有,婶跟你说,婶的儿子,就张帅。你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过家家呢。现在他身高1米78年收入20多万人老实话不多,比村长的儿子有出息多了。”
赵红芳沾沾自喜,优越感十足的看着宋今禾,端详了一会儿颇为惋惜地说。
“你就是有点瘦,不好生娃,回头吃胖点就好了。咋样招娣,要不要给婶当儿媳妇,婶不嫌弃你不好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