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鱼

夏季天黑的慢，林苗和赵力到家的时候天还有些微光。

两个人分工默契。赵力几刀下去把黑鱼拍晕，然后刮去鱼鳞，去掉内脏。林苗拎着处理好的鱼进了厨房。

今天晚上那条大黑鱼就够林苗和赵力两个人吃的了。剩下的鱼，他们决定做成烟熏的腊鱼。

熏鱼之前，也要处理好鱼鳞和内脏，赵力蹲在井口旁边杀鱼，林苗则开始做晚饭。

这条黑鱼个头着实不小。林苗将鱼身两侧的肉割下来，剩下的鱼头和鱼骨洗干净，和生姜一起先放进锅里熬鱼汤。

林苗把鱼肉片成半厘米厚的鱼片，放了两个鸡蛋清和一勺淀粉，给鱼片挂上一层薄薄的糊。

锅里的鱼汤熬的差不多就先装出来。洗锅热油，放葱姜蒜爆香，辣椒更是必不可少，林苗放了五六把干辣椒段，连同大半碗青花椒一起放进去，熬出浓浓的红油，再把刚刚煮好的鱼汤放进去，大火烧开。等锅里的汤开始翻滚，就把鱼片分开放进去，在锅里咕嘟几分钟就熟了。

山上菜少，林苗就在大碗底下铺了一层嫩嫩的马齿苋，再把鱼倒进去，用鱼汤烫熟。怕赵力吃不饱，林苗活了一个小面团，准备等鱼吃的差不多了扯点面条和鱼汤一起煮。

饭做好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林苗端着碗筷喊赵力吃饭。赵力满手都是鱼腥味，怕熏到林苗，他用野澡珠洗了三四遍手，这才进去吃饭。

鱼片煮的又滑又嫩，吃一口进去先是辣味，再然后是麻味，最后咽下肚子，鱼肉的鲜美才开始慢慢滑入口腔。底下的马齿苋被烫的恰到好处，脆嫩入味。林苗吃的满头大汗，嘴巴都被辣肿了。

赵力比林苗更能吃辣，倒是没什么反应。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将鱼肉一扫而光，林苗已经撑得靠在椅子上打嗝了，赵力倒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林苗进厨房把刚刚揉好的面团扯成宽面，煮熟之后捞出来放进鱼汤里。面条爽滑劲道，林苗看着嘴馋，就着赵力的筷子嗦了两口，然后被撑得站不起来。

“不行了，不能再这样胡吃海喝了，马上要胖成猪了。”林苗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叹。

赵力几口下去少了半碗面条，他不以为然：“能吃是好事，你现在太瘦了，得长几斤肉。”

其实林苗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原身似乎是个长不胖的体质，穿过来被赵力投喂了这么久，林苗的手腕还是细的一掐就断。他就是觉得自己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都快堕落了。

“今天晚上要把鱼熏了吗？”林苗看赵力已经把那些鱼都收拾好了。

“得过两天，鱼要先晾几天才能熏。”赵力吃完饭收拾桌子去洗碗。林苗撑得难受，站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走。

熏鱼之前要先简单把鱼腌一下，然后挂到外面晾个两三天。林苗消食消得差不多就进厨房，开始收拾鱼肉。

这些鱼大小不一，林苗给它们改刀均匀的鱼块，然后放了些姜末和花椒，又加了盐和白酒。赵力找来几捆稻草，把鱼肉用稻草绑起来，挂到厨房的房梁上，等明天太阳出来再挪到外面去晒。

等两个人忙活完，都已经快到子时了。林苗洗了个澡，倒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熟了。赵力洗完澡上床的时候，林苗已经开始踢被子了。赵力用两个胳膊压住他，林苗这才老实下来。

两人一夜好眠。

山上的日子过的很是悠闲，林苗每天做做饭，有空就和赵力下下棋。赵力每天出门打些小东西回来给林苗打牙祭，两个人倒真有几分过日子的样子。

鱼在外面暴晒了两天，已经晒的半干了。赵力抽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厨房用泥巴做了个临时的小灶，把新鲜的柏木连同陈皮等香料一起放进去烧，不多会儿就厨房就开始冒青烟。晒好的鱼肉被挂在厨房的房梁上，正对着冒上来的烟。

从头天中午一直熏到第二天晚上，这期间赵力时不时就进去看看火候。鱼肉被熏成深黄色，带着浓郁的烟熏香味，这批熏鱼算是做成了。

新鲜鱼刚带回来的时候有四十斤左右，现在熏完了只能装满半个竹筐，重量大大缩水。不过所谓浓缩就是精华，林苗在鱼熏好的当天晚上就蒸了几块。肉质紧实，也没有什么鱼腥味，一咬开就是满嘴的鱼香。

山上也有六七天了，大夫给林苗开的第一批药都已经喝完了。赵力准备带林苗下山，去找大夫复诊。

林苗还有些舍不得呢。山上好吃的好玩的都挺多，还没什么人打扰。不过赵力说如果他喜欢，以后可以常在山上住。

所以林苗也很快释然了。他们头天晚上睡得很早，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起来收拾东西下山了。熏好的鱼要全部带下去，赵力还打了两只兔子准备晚上回家吃。

林苗背着半筐马齿苋，跌跌撞撞的跟着赵力下山。他这会儿有些生气，因为头天下午他兴致勃勃装了一满筐的马齿苋准备带下去，但是赵力怕他背不动，硬生生拿下去半筐。所以当赵力伸出手准备牵着林苗下山的时候，林苗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