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04 谎言
“我觉得我更有品味,”我为自己辩解道:“你想啊——胜利的时候每个人的心情都差不多不是吗?但是,”我看向场中木兔的眼睛,隔得距离有些远了,只能依稀看到一种晦暗的金色:“面对失败的态度可是能反应出这个人下一次能不能成功哦。”
“歪理邪说。”春奈对我的鬼话早已产生免疫:“反正你总有理由。”
“我拿我自己也没办法啊。”我把手搭在了栏杆的外面,一晃一晃的:“人怎么可能控制心动啊?”那也太过傲慢,能做到的只有自我欺骗罢了,我咂巴着嘴,场上的木兔像只猫头鹰一样晃着脑袋。
真可爱啊,不稳定的王牌。
本能的渴望——听上去原始又低级,常常被描述为一副不能自控的样子,掺合着一些桃色新闻,作为某种自我辩护的手段为人们所不齿。这是一种污名。
我想,木兔的本能更像是一种直白与坦诚。
他想要球,他想要赢。
人时常是会隐藏自己的渴望的,他们害怕去展露出自己的在乎,因为那不够酷。这样在输了或者失去什么东西的时候,可以用一种轻松的态度说:“那没关系。”
但木兔不是这样的人。
他一定是那种“给我一球!”“再来一球!”“再来!”的类型。我心想,等下次有空的时候,偷偷去排球部看一眼好了——突然出现,吓他一跳。
“再来一球!”场上的木兔喊到,像是印证我心中的假设一样朝着赤苇喊道:“这球给我!”
赤纬打了个漂亮的二传,木兔起身跃起——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网对面的胶质地面上传来巨大的、“嘭”的一声。
枭谷得分。
身后的观众席传来喝彩声,排球部员们在球场中央挤着抱在一起围成了个小小的圆,其中木兔的欢呼声像是被这个圈放大了一样,在我听来无比的清晰。
纯粹的快乐,像个天真的孩子,让人也跟着他一起开心。我随着人群一起鼓掌,一下又一下,或许是拍的过于用力,手掌有些发烫。就在这个时候,埋着头和队友说话的木兔突然转身看向观众席——我知道他在找我。
四目相接的那一刻,我用口型对着他说到:
真厉害啊。
———
虽然枭谷王牌的低沉危机得到化解,顺利拿下了第二局,但第三局还是输给了井闼山。
比赛结束后春奈给我一个“你加油”的鼓励就溜之大吉了。看台下方的枭谷教练说完总结陈词后,我对着散会的木兔招了招手:“你说我能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吗?”
木兔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不知道是不是还沉浸在比赛的情绪里,看起来有些恍惚:“啊?!!”
我指了指我和他的距离:“有些话和你说,我在考虑能不能直接从看台这里跳下去。但感觉好危险,还是算了。”
“但我觉得如果你跳下来的话我可以接住你??”
“你们两个可不要做危险的事!!”一旁的鹫尾听到我们的交谈,拍了木兔一把,把他赶上了看台,接着带领其他部员去一旁的空地开始做赛后的拉伸。
颇有家长之风。
木兔抓着水壶逆着散场的人潮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型在其中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高个太郎,我忽然想起了这个第一次见面时我偷偷给他取的外号。木兔不知道我心中的胡思乱想,自然地坐到了我的身边的椅子上开始擦汗,整个人的热度像蒸汽一样扩散开来。
“木兔君晚点做拉伸没关系吧?”
“嗯嗯——!因为我也有话想和你说!!”木兔用手挠起了头发,像个犯了错的学生:“对不起师父!!明明用了你的好运结果还是输掉了。”
“怎么搞得我像排球队教练一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发现这个动作我们互相做的都很顺:
“没关系,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消极模式,觉得非常新奇。”把他的手从乱糟糟的头发中扯了出来,我安慰道:“总得来说非常值回票价。”
“诶?!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的消极模式!!”
“就算在消沉的时候,你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排球呢——简直像排球丧尸一样!!”
“排球丧尸!听起来好厉害啊!!”
“对吧!!我也觉得我的比喻很不错。”没想到是在本人这里获得了理解,我有些高兴:“我呢,感受到了,光太郎对排球,”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及对胜利赤裸裸的渴望。”
“这种直白的感觉,我非常喜欢。”
“你一定会成为非常厉害的选手。”我笑着看向他:“正是因为看了这场比赛,我才能如此相信你,所以不要为此感到抱歉。”
木兔抬头看了看体育馆顶棚的灯光,数了一下,还是和平常一样,圆形的LED,一排4个,没有异常,或许是因为观众席更高,显得光比以往更亮。该说什么好呢,他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