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林笙瞳孔一缩,心脏骤然错了半拍,是听到这话的下意识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吸进去的冷气迫使她冷静,稍微一想就找出了破绽,“我爸早就去世了。”
周盈笑了声,“你说的是你哪个爸?”
林笙一双淬着寒星的眸子凝着她,“你什么意思?”无论对外对内,她从没叫过江自川爸爸,只以叔叔称呼。
见话题引到自己所掌握的领域,周盈闭了嘴,扯了根头顶的柳枝,拿在手里摇来晃去,时间流逝,也吊着林笙的心。
等差不多心满意足了,她讥笑一声,反问道:“江自川年年送你股份,林笙,你以为他会把股份赠给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继女吗?”
领悟到她话里的含义,林笙失神一般呆愣在原地,口袋里的手指攥得生疼,一成不变的表情有了裂缝。
眼中情绪揉杂,茫然,疑惑,质疑和挣扎。
她不是轻信了周盈的话,而是在很早之前,她就有过这个疑问:江自川为什么要送自己这些股份?
江自川说是和江照月一视同仁,可他们非亲非故,以股份作生日礼物,实在贵重。
除非,他们的关系…
林笙摇头,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
周盈笑容更盛,在旁补刀:“不敢承认?我来帮你说,江自川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不信。”林笙抬起头盯着她,先前变化的眼神开始坚定起来,“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种人的话?”
她出生在海城,她十多岁的时候,江自川和吴兰才在北城认识。
“你不信?现在飞北城,做个亲子鉴定,四五个小时足够了。”周盈语气随意,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怜悯,道:“那你,应该是他们双双婚内出轨的私生女吧?”
听到“私生女”三个字,林笙呼吸都停了一瞬,整颗心往下坠,似是有座大山轰然坍塌了一角,掉下的残渣砸出一个个名为怀疑的窟窿。
手心止不住冒虚汗,眼皮突突跳,她只能紧咬着唇让自己清醒。
淡淡的血丝漫开,在苍白的唇瓣上着色。
“不安好心。你以为我会信你?”
林笙咬定不信,坚持己见更多的是因为,她相信吴兰不会做这种事。
但她心里又清楚,当她是江自川的女儿时,其他说不通的事便都能说得通。
两相矛盾,理性和感性反复拉扯,她开始动摇。
“我是不安好心。”周盈直接承认了,“不过林笙,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你知道了真相。”
“闻姐姐和我说了这些,现在我亲口告诉你,就是想当面看你的反应。”说着,她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眼底多了一丝阴鸷,“你看,多有意思。”
林笙麻木地站着,听她的独角戏,直到太多冷气灌入肺腑,她受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被迫弯了腰。
眼角挂着几颗泪珠,要落未落,分不清是哭的,还是生理性眼泪。
“真可怜啊。”此前对林笙所有的嫉恨、妒火,因她而遭受的议论、看轻,都在这一刻,完全释放。
周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往后退几步。
“原以为江盛那件事,你会向着江家,谁想到你这么恋爱脑,竟然选择了原谅,也不知道江自川和江照月知道了会怎么想。不过闻姐姐是拎得清的,你解释再多,她都不可能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这点报复远远不够,她非要碾碎她的心,看她一蹶不振,永远狂妄不起来才觉痛快。
“你一向运气好,摔断过右手,竟然还能拿起毛笔。”她说这话时,林笙手撑着膝盖,头仰起,眼眶通红,死死盯着她。
她绕着林笙走了几步,欣赏她狼狈的模样,继续说:“私生女的身份见不得光,到你这却没影响,多少人羡慕不来呢。”
“滚。”嗓音嘶哑,像在冰水中浸过一遭,林笙冷冷看她,刺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高中起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学,比赛你有哪次排我前边吗?这么多年,你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那些东西我已经不在乎了,现在我在公司能独当一面,比你只会靠家里强多了。”周盈居高临下,“是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对了,我还有闻姐姐。忘了告诉你,等跨国合作的项目稳定下来,哦,就是江盛出剽窃丑闻,导致竞标失败的那个,我就要和她订婚了。”
句句诛心。
得知一切后排山倒海的愤怒和酸楚倾泻而下,林笙像是个立在浪底孤独者,微弱渺小,她心口窒闷得透不过气来,冷气在胸腔横冲直撞,整个身体冰凉一片。
林笙知道,她越痛苦越挣扎,周盈越得意。
她的骄傲从不让她在讨厌的人面前落下风,而她曾经不愿意收敛的情绪,现在也能自如了。
她粲然笑,周身气场却冷冽,语气带着两三分戏谑,“所以呢?你想看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