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
握上的那一瞬间。微弱电流隐隐约约从他们相接的肌肤上窜过,隐入血脉,运输至身体的血管、内脏、甚至是心脏。
盛夏里很快抽回手:“陈Sir,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平常这个点,陈不周已经换班休息了。
“今天有点意外,加个班。”
陈不周将盛夏里拉起来后就收回了手,视线浅浅掠过她的伤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你又受伤了,我让他们把医药箱拿进来。”
他扶着耳麦,对其他人说:“Joe,送个医药箱进来——”
话说到一半,他转过头,又轻声问她:“右手上的伤,你自己可以上药吗?”
盛夏里沉默片刻,“我可以。”
陈不周没再问就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紧接着顺口问了一句:“Vickie呢?让Vickie进来。”
林嘉助的声音在队麦里响起:“陈Sir,于咏琪不在。她刚刚被警署的人喊走了,好像是有点什么事情还要处理,怎么了吗?”
陈不周又看了一眼盛夏里,淡淡道:“算了。你送个医药箱进来。”
林嘉助没一会就把医药箱送来。
他走进来后,偷偷用视线打量过坐在地上的盛夏里,看见她手腕、肩胛骨以及膝盖上的撞伤后才转身离开。
这公主怎么三天两头的跳舞受伤。
练舞房内飘荡着清新的木质香调,天鹅湖的音乐声也一直没有停下来过,温和地填充着这个房间。
而坐在地板上的盛夏里硬着头皮,低头翻找着医药箱内的药膏。
她的动作有些生疏,将每一个药膏都翻看了一遍。大概她从没有给自己上过药,像她这种家庭大概都是由私人医生来负责。
陈不周忽然半蹲下来,不作声地翻找了一下需要的药,语气平静:“还是我来吧。”
盛夏里微怔。
他的后背很直,不论在几时都是挺直的,身上的黑西装也很衬托他的身材。
不是那种油腻到肌肉贲张的肌肉男,但是身上该有的肌肉一块也不少。大概这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陈sir,”盛夏里在潜移默化中改了对陈不周的称呼,似乎更近了些,“你们警署每天的工作很忙吗?”
“嗯?”
盛夏里不知怎么想的,猝然问出一个不经过大脑的问题:“保护我,是不是给你们警方的工作添了很多的麻烦?”
正合上医药箱的陈不周却忽然直直地看向她一眼,声音微低:“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面部线条利落,眉锋清晰凌厉,却并不显得过分冷硬反而十分年轻英俊。
他的语调在这一刻稍稍认真了些:“我是警察,警察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市民。”
陈不周刻意加重了“警察”这个字眼,嗓音低沉悦耳,说话时总是收放自如并给人以一种松散慵懒的松弛感。
这种松弛有度又或是游刃有余,大概源于他深度不浅的阅历——仿佛眼前突然天塌地陷他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但不令人觉得这是无能平庸的表现,反而会察觉这是刻意收敛了锋芒的结果。
“我之前也参与过其他证人保护计划,其中不乏有些人要求诸多,还经常不听警方劝要去危险地带……和他们比,你给我们带来的工作量是最少的。”
——因为盛夏里从来不出门。
盛夏里似乎是觉得他这是在刻意安抚她。她只小幅度点了点头,没看他,示意自己知道了。
盯着她的小表情。
陈不周难得耐心地继续多说了几句:“就连刚才进来送医药箱的那家伙叫林嘉助,做警察其实就秉持着一个中二念头,说自己要做大英雄。”
“和在警署写工作报告比,让他保护群众他积极得很,恨不得天天出动。”
陈不周绝不是一个话多的擅长安慰人的性子,恰恰相反,他很少和人说这么多类似是开解的话。
但他没法视若无睹,更没法眼睁睁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陈不周准备开始上药,提醒说:“我下手可能会有点重,你忍一忍。”
“没关系,”她摇头,“我不怕痛。”
上药的过程很快,其实根本就没有多痛,哪有他说的那么不知轻重。
她视线无意间一低,落在他的手上。他手上有木/仓茧,骨节很分明,手指粗细匀称。
就在盛夏里出神地盯着看的这一秒,练舞房骤然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她视线下意识扫向走廊,却发现走廊的灯光也已经熄灭。
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黑色。
停电了?——
不到一眨眼的工夫,盛夏里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陈不周就已经当机立断拉住她站了起来,还游刃有余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