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这只是开始
“这,不太合规矩吧!” 站在最前列的几位宰相,纷纷交换着眼色。 率先表示抗议的,就是王禹。 “是啊,那可是銮驾,是君王的御座,谢氏一介妇人,岂可逾矩?” 郑贤郑宰相也表示不满。 虽说“夫妻一体”,但赫连珏和谢氏到底不是普通夫妻。 他们除了是夫妻,还是君臣。 而君臣有别,御座更不是随便哪个人可以染指的。 谢皇后倒好,不但坐在了赫连珏身边,还坦然地接受百官的跪拜! 这、这—— 似曾相识啊。 正旦大朝会的时候,谢氏就是如此招摇地进了正殿,并坐在了皇帝身边。 但,那次到底是“例外”——封后大典嘛,人生就这么一次。 或许,圣人只是想要表达对结发妻子的看重,这才在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给了她最大的荣耀。 今天不是正旦,也不是封后大典,圣人怎么又—— 劝谏! 必须劝谏! 圣人再尊贵,也不能有违礼制! 还有谢皇后,圣人任性、强势,你作为妻子,理当贤惠明理,应该好生劝谏帝王,你怎么能—— 哈! 王禹、郑贤两人刚刚想到这些,自己就先摇头了。 一个敢于监国,勇于提拔女侍中的“皇后”,真的贤良淑德吗? 她早就是个“妖后”了,好不好? 估计,圣人会这般纵容,就有谢氏自己积极争取的缘故。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贤妇,而是个有野心、贪恋权势之人。 偏偏圣人看不清谢氏的真面目,百般纵容。 “顾相公,您贵为中书令,乃诸位相公之首。” 王禹和郑贤交换了一番眼神,索性一转身,朝着顾恒拱了拱手。 他们的意思很明白:顾恒,你是中书令,你是首相,更该起表率作用。 圣人言行有违礼制,皇后有逾矩、大不敬的过错,顾恒作为朝堂第一人,就该直言进谏,做个铁骨铮铮的忠臣。 顾恒:……呵呵,都是多年混迹朝堂的老狐狸,又何必玩儿“借刀杀人”这一套? 京中刚刚经历了一场动荡,崔家已经轰然倒地。 世家的阶层,再一次被远在中州的帝后打破。 顾恒不确定坊间有关“圣人重病、皇后殉情”的流言是否靠谱,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京中的种种都有帝后的手笔。 更有甚者,这件事本身,就是赫连珏、谢元这对夫妇设的局。 唉,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几次了? 帝后回京也才堪堪一年,世家、勋贵和朝臣们吃了多少的亏? 先帝时的三相只剩下了两相,独孤雄二十万的西北军直接上缴,穆伽蓝等京畿守卫力量也都被派去长安搬砖头…… 不说改天换日,也是朝堂格局的极大改变。 圣人的强势,皇后的能干,这些人难道还没有深刻体会? 现在,帝后归来,王、郑两人居然还在纠结“皇后逾矩”的小事儿! 真真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们自己不敢做出头鸟,就撺掇他来做这杆枪! 啧,真当我蠢啊! 王禹、郑贤二人莫不是忘了,本中书令可是圣人从岭南带回来的,由皇后娘娘亲自任命的! 在某种程度上说,他是帝后的心腹。 他岂会当众拆帝后的台? “是啊,顾相,圣人此举着实不妥,我等身为臣子,理当有劝谏的职责!” 跟在几位宰相后面的,则是三省六部的主官。 其中有王、郑的党羽,听到这两位宰相开口,便跟着小声附和。 顾恒微微一笑,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劝谏? 老夫是不可能劝谏的! 没看到圣人的心情极好嘛。 在这个时候触霉头,绝对就是自己找死。 还有皇后与圣人并驾齐驱的过错,啧,她连监国的重任都扛了起来,又何况只是坐在了圣人身边? 最重要的是,这是圣人的意思啊,是圣旨! 皇后不过是“遵旨”罢了! 顾恒双手叠放在身前,老神在在地站在队列第一排,根本不听某些人的撺掇。 王禹&郑贤:……好个老匹夫,果然奸猾! 他们倒是想站出来劝谏,可又不敢。 崔家,已经被银甲军团团包围,是流放,还是族诛,都还在等圣人的裁决。 王、郑等几家氏族既是盟友,也是姻亲。 不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也会有“兔死狐悲”的悲凉。 他们还想着,等帝后归来,想办法给崔家求求情——首恶是崔二郎,崔弘顶多就是教子无方、管家不利。 罪不至死吧! 更不该株连整个家族! 想想隔壁的穆家,穆伽蓝都跟突厥小王子勾结,按兵不动,放任京城沦陷了,圣人不也只是将他调防到了长安? 长安? 对! 如果非要流放,可以像穆伽蓝那一支,被流放到长安。 圣人有意迁都,这在朝堂上不算什么大秘密。 尤其是议政堂的大佬们,早就知道了帝后的计划。 他们还知道,过去的几个月里,不断有匠人、流人等汇集长安。 偌大的新城、恢宏的宫城,正在拔地而起。 最快三年,最迟不超过五年,长安新城应该就会落成。 届时,圣人应该就会下令迁都。 虽然众权贵们在平城经营了一两百年,虽然故土难离,但皇命不可违。 早晚都要迁去长安,何不借用此事,大大的卖帝后一个人情? 不但能够救下崔氏一族,兴许还能给自己一个抢占先机的机会! 王禹、郑贤等几个老狐狸,脑子转得果然够快。 原本只是想为老友(姻亲)求一条生路,没想到竟想到了更多! “好!为了崔氏,为了世家,这次就先忍一忍吧。” 王禹冲着郑贤使了个眼色。 “对,还需要向圣人求情,就不要在凯旋之日触圣人的霉头。” 郑贤点点头。 不就是共坐一席嘛,谢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