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戏（三十一）:百生戏

漫长的寂静后，我感觉到耳边传来了铃铛“叮当”碰撞的声音，脆生生地撞醒了我的意识。

“客官，请。”

带着邪性的声音响起，一下把我剩余的困意完全打消。

我有些发愣地盯着眼前那个皮影人看了一眼，“你……”

“客官，小人姓百，名生戏。”皮影人百生戏微微躬身，“您刚刚参与游玩的这场皮影戏，就是小人精通的皮影戏，对此客官有没有什么想法呢？”

等等。

我刚刚参与游玩……的？

琢磨透皮影人的话，我瞬间回过味来。

所以说，刚刚我们自打进入这个副本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虚假的皮影戏？？？

还问我有没有想法？

我当然有想法！想一枪崩了眼前这个皮影人……哦不，什么百生戏！

“看起来客官很满意。”百生戏拍了拍手，笑容诡秘，“既然如此，客官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什么感谢呢？”

什么？表示什么？

我愣了一下，不过下一刻，我看见他伸出的手，立马反应过来了。

这玩意，还尼玛要收费啊？

没钱。

我下意识地四下张望着，目光在我躺着的皮影戏台以及周遭的布置上打量着。

……等会，我本人为什么会在戏台子上。

算了，先不提这个。

说真的，这地方如果仔细看的话，是真的邪门。

恐怖片里面但凡邪门的地儿，不是闹鬼就是冤死鬼的——这所谓的皮影戏楼看起来倒是挺像存有不少这种东西的。

说起来，我哥他们怎么不见了？

“客官不要找了，你找不到的。”百生戏弯下腰，竟和我说起了悄悄话，“你要想离开这儿的话，咱们得先把皮影戏的表演金子交给我。如果中途离场或者毁约的话，客官，后果很严重的哦。”

不是你们这戏楼还搞强买强卖是吗？！

“不过，这地方……”

我终究还是问出了心里的困惑，“怎么离开？而且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客官有所不知。”百生戏说起来眉飞色舞，“这地方是本戏班子专门为喜爱看皮影戏的客人们准备的特别之处——当然，地方是有些邪门，毕竟咱们的皮影戏嘛，主打的就是一个沉浸式体验。”

“……”我谢谢你。

“传闻只要看了咱们的皮影戏，不管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都离不开这戏台子。”

百生戏撩了把头发，没管我愈加难看的面色，“咯咯”笑出声来。

“这传闻真假与否，客官您觉得呢？”百生戏突然凑近了我，如蚊虫一般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客官，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试你大爷啊。

我心里骂了句脏话，忍不住朝后退了半步。

我本来是想直接开溜的——可这地方邪门得很，没准就栽了。

“那什么，咱能换个说法么？”我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我对沉浸式体验皮影戏没有兴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离开这个地方？”

“办法嘛。”百生戏说起来神秘兮兮的，“当然有。”

“只不过这办法客官得付出一点东西作为交换才行。”百生戏伸出手，手心朝上摊开，“客官，先把金子给我吧。”

“如果我没有呢。”

我也没惯着这神秘兮兮的皮影人，“你应该很清楚没有金子的顾客该怎么处理吧。”

百生戏被我的反问呛了下，又是“咯咯”笑起来，“当然。”

它手一指对面，“客官请看，咱们的‘皮影戏’开始了。”

从刚刚到现在，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瞧见这个戏楼里面还有别的客人。

……确切的说，那些应该是“玩家”。

同我一样被困进来的副本闯关者。

只是。

我看向那视野可及处——我对着正中央的皮影戏台看了两眼。

前台被布置成一个大屏风，上面印着“百戏千面”几个大字。

再往后看，就是被蒙在布后，和光芒相衬的那一个个不同角度的皮影人。

不，那不是皮影人。

布上渗透出丝丝点点的红意，伴随着戏曲歌姬吐出的那些“咿咿呀呀”的戏词，细密的毛骨悚然感从脊背攀上。

我在上一场皮影戏里误打误撞进入了整个戏中的关键剧情，得知了皮影的做法。

所以，这些皮影人的皮，是由什么做出来的？

“客官，你瞧。”百生戏歪了下脑袋，窗户外有淡淡的月光照在它的脸上，衬得它格外渗人，“他们可不是人哦。”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没等这个哆嗦打完全，我就又生生忍住了。

因为百生戏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