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季子恒把客人从机场接到公司安排的酒店，协助他们登记入住，再目送他们上楼后，轻呼一口气。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四点多了。

他早上十点由公司出发，等车去到机场，等延误的班机，等客户出闸，等车去饭店，等他们好好享受迟来的午餐而装模作样地细噬慢嚼（平时他吃饭都是速战速决，最多十五分钟就完成），然后又是等车去酒店，花了近半天时间就只做了一件事。

虽然他明白这是轻松体面的任务，有不少人羡慕，但比起这个，他更想回公司工作。想到公司的大堆文件，他庆幸让Alex留下先处理，否则两人都出来的话，回去后，只会加班到更晚。

总有一天，他会像父亲一样，不用再等人，只会是别人等他。他自信地想。

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微信响了，他点开一看：

X大新闻系-陈婷婷：HI！尝面喝杯咖啡吗？

下面紧跟着一张咖啡和蛋糕的图片。骨瓷餐具下压着的餐纸上印着餐厅的徽标正是他身处的酒店内著名的西餐厅。

他抬头往餐厅区看过去，很容易就看到坐在落地窗旁边的陈婷婷。

她正向着他举着咖啡杯。

他走过去坐下，脱下大衣撘在一旁椅子上，说：“你眼神真好。”

他们的位置相距至少一百米，即使餐厅是开放式，没有东西阻挡视线，要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认出熟人也不易。

“我眼神一向很好。”她轻笑，说：“要喝点什么吗？我请。”

季子恒没客气推辞，点了特浓咖啡。

“我们很久没见了，最近怎样？”

“都是在忙工作。你呢？我以为你在电视台实习完后会留下。毕竟X台的新闻是全市最好，你又做得很出色。听到你拒绝聘书后，我们都很惊讶。”

“是吗？”她看向窗外，轻笑：“新闻主播再出色，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体面的花瓶。”

季子恒沉默，他清楚她的情况。她有个能力普通的弟弟，却因为他是男的，所以她再出色也不被正视。不能否认她的父母爱她，亦为她的出色骄傲，但因为她生而为女，所以她的一切成绩都能作为联姻的锦上添花，而非个人能力。

“他……还好吗？”陈婷婷小声问。

“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游手好闲的二世组。”咖啡正好送到，他呷了一口道。

陈婷婷惊讶地看着他，突然噗哧一笑，道：“你果然是他的好朋友。”她大方地说：“放心吧，他都表明态度了。我也是有自尊的。”

季子恒被戳穿心机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他只是矜持地笑。

陈婷婷斟酌着词汇问：“他跟那个店长……”

“嗯？”季子恒疑惑地看着她。

“我又不是白痴。”她无奈地看着他，她知道他在装傻。

季子恒不自在地咳了声，说：“嗯。成天糖黐豆似的。”

“是吗？”陈婷婷喃喃道。

“那……他们在一起了吗？”她追问。

“他跟我们不一样。他不会用感情作为利益交换。他不会挑带给他最大利益的人，他只会最想要的人。他太天真，不适合我们的生活。”

“但那份深情的天真，最吸引我们这种人，不是吗？”她垂眼看着咖啡，说：“我想过，如果我坚持下去，用些计谋的话，也许就会得到他。毕竟，作为一个女人，就是天然的优势。但是，花心机从别人身边抢回来的感情，还会是我想要的纯粹的感情吗？即使看似一样，心里总会有根刺，总会觉当初见到的情深很虚伪，很脆弱。如果将来有另一人出现，对他使出当初我的手段，他会不会又像当初一样，把我抛弃？花尽心思得到这种结局，不如潇洒放手。”

季子恒沉默半晌，说：“有一样你错了。整件事跟男女无关。他根本不考虑这东西。不止他，他家都不看重性别。”

陈婷婷沉思一阵，忽然苦笑：“我真是……我明明因为偏见而受阻限，我竟然……是我落俗套了。”

“你可是X大蝉联多年的五大校花之一，想追你的人可不少，你别因为一个不解风情的傻子就怀疑自己的魅力。”季子恒安慰道。

陈婷婷笑说：“是陈家的大小姐吸引人吧。”

季子恒耸肩，说：“那只是加份项之一，你本身就极具吸引力。”

“我不甘心只做花瓶。”她看向季子恒，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在季子恒收到的消息中，陈婷婷毕业后没有工作。但她此时一身职业女性打扮，实在不像餐厅其他女性客人，一身名牌休闲服，来酒店吃下午茶打发时间。

陈婷婷从包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季子恒，说：“我说服了爸爸，我在公司的公关部工作。”

季子恒接过那张蔟新的名片，说：“几时的事。完全没收到消息。”

“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