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接去你们房间。”

“嗯。”

蓝秀玉看着白杨跟电话那头的陆皓明结束通话。她转过头，把脸埋进床上，就着趴在床的姿势，交叉双手伸过头用力拉伸，双腿绷直微微抬高。她维持着反弓着姿势好几秒，忽然脱力一般松软下来，随便四肢堕在床上。

她趴在床上好一阵子，就在白杨怕她把自己闷到想伸手把她的脸从床上挖出时，她忽然生猛弹起，跪坐床上，脸上一扫睡意，兴奋地说：“哥，我们去海滩吧！听说晚上会有蟹。”

“现在？”

“对啊！”

“但他......”

蓝秀玉打断他的话道：“我们就在附近逛逛，不走远。”白杨犹豫着，她又说：“他买完东西还要坐车回来呢。没那么快。”

本来说在酒店门口的海滩逛一逛，但找了一阵别说蟹，连蚊子也没有。蓝秀玉嘟着嘴拉着欲言又止的白杨沿着接连酒店的车路走，说每个年轻人都应该来一段说走就走的散步。

这渡假酒店位置偏僻，这车路除了去沙滩玩的游客也只有酒店旅客会用。这时已经半夜，沙滩玩的人早走了，只间中来往一辆接载酒店游客的的士。

车路两边都是树林，两边都有一排密密麻麻的路灯。人烟稀少，暗灯色的灯光配合森林中传来虫鸣鸟叫以及风吹过时树叶抖动和相互摩擦的沙沙声，挺有恐怖片的气氛。

两人沉默着走。

蓝秀玉走在前，白杨在后。

白杨看到蓝秀玉的背影，总觉得她快要化夜色中。他几次想拉她的手却被拒绝。他感到蓝秀玉强忍着情绪，却不知道他的烦躁源自什么，最后只好坠在身后两步，默默地跟着。

忽然，蓝秀玉见到旁边的树林中有人走出的土路。她看到那蜿蜒曲折延伸到幽暗深处的路，想也不想，就要往里走，却立即被发现她偏离大路的白杨拉住了。

“怎么了？”蓝秀玉问白杨。

白杨抿紧唇，好一阵子才低声说：“别走那里。大暗了。”

蓝秀玉看了看在夜中更显得阴森的小路，拿出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笑说：“别怕啊！我会开电筒。”

白杨捉着她的手更用力了，轻声哄说：“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这样走，迷路的。”

“探险当然要晚上才好玩。”蓝秀玉依旧微笑着说。

“皓明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我看见你留纸条了。”

“这么久没回去，他会担心的。”

“那你给他打电话说一声别等了。”

“这里没信号。”

“那你自己回去。我自己走。”蓝秀玉立即冷下脸，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不果，又伸手想去扒下白杨的手。

白杨手快要被扒开，心一急，更用力去捉住她，急躁地高喊了一声：“秀玉！”

蓝秀玉顿时停住，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白杨。

蓝秀玉背着幽森的树林，暗灯色的光勉强照出她的脸容。但白杨却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审视陌生人一般的眼神。他不由得心慌起来，更用力捉住她。

白杨忽然懊恼自己，十分后悔为什么阻挠蓝秀玉。幽暗的森林没什么大不了，迷路也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有危险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只怕蓝秀玉不高兴，只惊惧她会从此离开他。他正要顺着她的意思，蓝秀玉忽然把手抽回来，背着手，脸上重新扬起笑容，是他熟悉的，她的装模作样。

“好啦！知道啦！我们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蓝秀玉踏在路边半人高的狭窄石壆上走。她脚跟贴脚尖地往前走，偏不肯给白杨扶，要自己双手往两旁伸去找平衡，走得摇摇晃晃，非常危险，好悬没掉下来。

白杨好几次伸手想扶她，被她避开两次，到第三次被她瞪了一眼后便不敢再伸手，只好彷徨无措地落后她半步，准备她掉下来时接住她。

白杨感觉蓝秀玉在生气，但不像是气他不听话不肯让她继续探险，而是生自己闷气，又好像在悲伤。第一次，他拿不准她的想法。他们曾有的无言的默契，正开始崩析。这感觉其实早有预兆，很早以前，他隐隐觉得她在策划着什么，而计划中，第一项就是把自己甩开。

为什么不要我？我令你不高兴了吗？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他曾想问，但他既怕她糊弄他，又怕她肯定他的猜想，只好带着与日具增的疑问和惶恐度日。他懦弱地逃避面对，不敢去找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杨身上的电话传来一连串的讯息提示音。

白杨拿出手机点开一看，全是陆皓明的信息，还有50多个来自他的未接来电。可能是接近酒店，手机终于有信号，虽然只有两格信号，第三格时隐时现，但也够了。早前未能接收信息立即一股脑儿地挤入。

白杨一直绷紧的神经立即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