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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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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也不跟他们推辞,于一旁盘中取了匕首便朝着那羊排的位置一刀划下,正处于肋排中间,羊肉外皮的焦香气混着内里细嫩的肉质,再加上孜然与多种香辛料的味道形成了极为霸道的香气,再加上那辣椒末混着酥脆外皮与内里肉质的颜色对比,可谓是色香味聚了个齐全。

跟在林朝后头的戚良辰也各自取了刀具,于鼎上尤还被碳火余温煨着的羊身上各自寻了偏爱的地方切下,这才纷纷落座,动刀开吃。

羊肉辛燥,花雕温口,再佐以清爽小菜,又恰逢宁县大雨,温度骤降……这么一顿饭吃下来,倒是颇为惬意。

有一点林朝说的不错,凉州身为西北首府,紧邻西域,内陆通商,于是南来的北往的什么都有,而如今这厨子用在这烤羊身上的许多佐料的味道,郝越涵却是从未尝过的,再借着降温,一时胃口大开。

初时还能静下心来仔细品味,将这羊肉滋味含于口中细细咀嚼,分辨其中滋味,而越是到了最后却是什么也顾不上,不断举刀举筷,埋头苦吃,直到肚子撑出个溜园,打了个饱嗝,这才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彻底搁了筷子。

郝越涵毕竟是个小姑娘家,身量年岁皆小,胃口就算比一般人大一些却也大不到哪里去,是以干掉这烤主力还是要数林朝与戚良辰。

三人皆是武人,其中两个大男人——又或是两个少年人正是吃穷老子的年纪,可饶是如此,慢慢吃到后来,动筷的速度却也跟着越来越慢。

最后,林朝与戚良辰硬生生将剩下的羊尽数塞下,这才一个个腆着肚子上了楼,各自寻了法子消食去了,而后一夜消停,却是连晚膳都不曾再用。

次日一早,三人再次于大堂中聚首,不由面面相觑。

但见林朝眼底的血丝、戚良辰的口疮,还有郝越涵面上赫然发出来的油痘——好嘛,一晌贪嘴,今日便报了这口舌之业。

郝越涵摸了摸脸上的痘,难得有几分忧郁:“这下可好,我宁愿得了口疮,也不要这等显在面上……嘴里的疮只要不说话,谁人知晓,唯有这长在脸上的逗,却是人人可见。”

林朝摸了摸鼻子,也显得有几分尴尬:“是我思虑不周,夏日吃羊,着实有失考虑。”

戚良辰摸了摸肚子,摇头道:“这大菜是你点的,但是嘛,你也没逼着小爷吃,是小爷自作自受。”

说话间牵扯到了嘴里疮口,不由嘶地一声倒抽一口冷气:“这烂的可真不是地儿。”

郝越涵也跟着摇了摇头:“行千里路,不说图书破万卷,至少这吃喝玩乐、风俗人情得好生体会享受一番,倒也确实是咱们自个儿贪嘴,怪不得谁。走吧,既是打算要出关,让小二给咱们灌些凉茶装上,也早些上路。”

戚良辰没好气的瞥了郝越涵一眼:“上路这话也是能乱说的?”

林朝也不由失笑,下巴朝着戚良辰一点,却是对着郝越涵道:“快,呸呸呸,说一声‘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这话里明显藏着揶揄,郝越涵自然能看得懂,而后便当真对着戚良辰做吐口水的模样呸了三声,而后得意朝着戚良辰一笑:“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吹去,吹去!”

戚良辰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愈发感觉这二人有种无与伦比的幼稚默契在里面。

三人收拾行囊,唤来小二将水囊中灌满了凉茶,而后一路朝北继续前行。

约莫着是昨日一场暴雨,今日的天上虽还挂着太阳,但温度却是不比先前那般抗热,如今已是夏日的尾巴,若当真来算,已经能称得上是一场秋雨一场凉了。

而这宁县虽为凉州最南部,但往来之间,街面上已经开始有异域人的身影。

初时不多,但随着越往北行,异域打扮的人便渐多。

有衣着暴露的胡姬,亦有脖子上挂着大金链的西域豪商,还有那分明都是胡人样貌,却在穿衣打扮上有极大差异的存在——自然,也有穿着中原衣着的胡人与穿着胡服的汉人——哦,这个胡服非是胡姬身上的那种,而是正正经经的骑装武服。

郝越涵眨巴着眼睛,时而将目光放在胡人那异色的胡须与不同于中原人的帽子上,时而将目光放在豪放的胡姬所裸露在外的腰上,时而将目光放在那些个异域人展示出来的商品货物上,风情各异的毛毯、银瓶、小手把件儿,各色宝石、香料……

一时间竟有眼睛不够看之感。

而这一次来,没了家人管束的林朝与戚良辰,亦是兴致勃勃地与郝越涵一起四处探看着,不时停下来问一问某个物件儿的价格,又或是低声呼唤着同伴去看各种稀奇。

正低声说话间,忽听前面一阵喧哗,众人也不由被吸引了视线去,紧接着便见路上百姓忙不逊地四散开来,露出中间摔倒在地的一人来。

那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模样,一身儒衫,作书生打扮,此时却是悟了脸躺在地上打滚,一圈人将其避若蛇蝎,似是怕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郝越涵三人还不待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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