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颜色本身是不分贵贱的,但在这里就被统治者分成了尊卑贵贱,有的颜色甚至只有皇帝才能穿,比如赭黄色之类的,衣服也一样,本身它只是蔽体保暖的,却也被人为的分成了三六九等。
就目前而言田清一觉得穿长袍和襕衫这些比较方便舒适一点,何况头上戴个帽子她都嫌重,要真像云景初那样梳个高髻再配上朱钗之类的,她估计戴不了多久脖子就会抗议。
这里既没有洗衣机,也没有电器,要真让她洗衣做饭,只怕她连火都不会烧,做饭就更不用指望了,她只会煮面,还是一不小心就会把面煮糊的那种,现代家里的厨房她总共就没用过几次。
平日不是去爸妈家蹭饭,就是去姐姐家蹭饭,要么就点外卖,家里经常乱成一团,衣服裤子到处丢,为此没少被前女友嫌弃,全靠她妈和前女友时不时来打扫一下。想到现代的一切和妈,还有前女友,她又难过起来。
幸好她运气还不错,原身的身份虽然复杂,但至少是特权阶级,她不用洗衣做饭,也不用打扫卫生,甚至连头发都不用自己梳。幸好不用,用的话,她也不会。
这样一想,她才发觉自己有点堕落了,再想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名言,心里瞬间警惕起来,因为她终究是要离开九方家的,本来就四肢不勤的她,再这样养下去,出去还怎么活?
没等田清一由点及面的多想,马车就停下了,她是踩着点到的期集所,被临时征用为期集所的大殿内已经坐了不少和她一样打扮的人,一眼望去乌压压一片,只有零星几个空缺,显然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在殿外核对信息的时候,她看见了张贴的座次表,还得了个座位号,进去看了一圈,确定大致方位后,就自己朝那边走,完全没发现后面有人在看她。
其实尚严也只看了两眼,确定对方完好无损后就收回了目光,他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的身份,早就成了婚,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可癸亥毕竟是女的,所以他有些担忧。
期集所既是进士们聚会的地方,也是临时办公场所,管事的就是状元和榜眼,其中又以状元为主,等核对信息的人向状元汇报人到齐后,他才上台讲话,一开口就是感谢皇恩自抬身价之类的场面话,还特意说了一下皇帝赐期集钱两千贯的事。
相当于他们以后在期集所的聚会和酒水饭食等消费都由皇帝买单了,他们只要负责尽情吃喝就行。在状元的带领下,众人朝皇宫的方向行了辑拜礼,个个心里都感激涕零的,除了田清一和尚严。
田清一是觉得赐钱吃喝玩乐还不如直接把钱赐给她来得实在,而尚严则是一心忠于辽帝,自不会对宋朝的皇帝感激涕零,就算有,也是装的。
之后才是今天的主题,既选本次期集的纠弹、笺表、主管题名小录、掌仪、典客、掌计、掌器、掌膳、掌果酒、监门等职事官,俗称团司,说是推选,实际上就是状元三人提前商议好后内定的,不容被选的人拒绝,也不容众人不同意。
让田清一没想到的是,眼看推选团司就快结束了,她还被点了名,惊了一会才学着前面的人起身行辑礼,莫名其妙的,她就成了一名吊车尾连明确职责都没有的团司,之后的日子也证明了她的猜想,她确实就是个打杂的团司。
如果期集所是一个临时公司,那皇帝就是董事长,状元相当于总裁,榜眼就是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其余团司就是中层,剩下的人则是工作人员。
等琼林宴结束后,大家各奔东西赴任,这临时组建的公司自然也就自动解散了,只有人手一本的题名小录证明这临时公司确实存在过。
最后宣读之后的安排,一是今天下午会有审官院的人来宣读所授官职;二是明早所有人必须准时到宫门外参加朝谢;三是三天内将自己的甲次、姓名和乡贯等信息写好交给主管题名小录的人;
四是从今天起,若无其他安排或大事,大家每日午时到期集所集中,晚宴后方可离开,若有特殊事情需要离开或不参加,需提前跟状元说,直至琼林宴结束为止。
这让田清一有些犯难,因为她今天陪云景初拜门,中间走掉已经是失礼了,何况她还跟云景初说了会尽快回去,若不去,岂不是既失信又失礼。
在田清一犯难思考的时候,有十几名禁军进来将他们的桌子快速拼成了几张大方桌,被身边人拉着袖子挪位置的田清一也回了神。
禁军弄好就出去继续守着了,说起来,田清一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们,只不过人数比今天少,便以为是临时撑场面的,结果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田清一实在是没想明白这临时期集所有啥好守的,既没人住在这里,又没啥贵重东西,守什么?
没一会就有酒楼的仆人进来摆碗盏,之后就陆续开始上菜、果子、酒水和时令水果,偌大的方桌最后竟然被摆得满满当当。
刚在云家吃过饭的田清一,不得不又在期集所吃一次,但肚子就那么大,可一点不吃也不行,她就吃了一点面前的菜和酒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