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李元景步履匆匆地赶到大殿前,在内侍官宣读结果之前出声打断。
一句话的时间,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他而来,全场鸦雀无声,麟玺帝亦将审视的目光转向了李元景,伸手一挥,本要宣读结果的内侍拿着试卷后退一步。
李元景进殿只抛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给宋挽,便目不斜视的直直走到殿中央,原先站在此处的学生们识相地往两边退开,将最中心的位置让了出来。
“父皇,儿臣受命查证科举舞弊一案,如今已有结果,特于今日向父皇奉上。”
李元景跪在殿中央,双手呈上三分书卷。
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两份乃科举考试的试卷。
内侍官将其呈递给麟玺帝,李承稷随意打开翻了翻,便沉默不言。
\"父皇,此三份分别为学生齐嗣南,学生白行之的会试试卷,另外一份为白行之的手书,经过对比便知,白行之于会试前右手受伤导致下笔笔力虚浮,字迹模糊,故而落榜,手伤一事,宣太医来此既可诊断。”
李元景抬头直视麟玺帝的目光,心知自己这份调查结果不会让他满意。
麟玺帝目光深邃,一眼望去不怒自威,常年身在高位,李承稷即使不满也不会轻易表露,何况众目睽睽之下,事实摆在眼前。
麟玺帝不发一言,只挥了挥手便站起身来,准备退席。
“父皇稍等,儿臣另有一事禀报。”
李元景又从袖中拿出一份账本,双手向上跪呈。
“科举舞弊子虚乌有却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儿臣觉得背后必有奸人作乱,一经查证,果真如此。”
李元景说完此话,顿了顿,将在场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麟玺帝闻言也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脸色阴沉。
一旁的李元昌在看见账本的一瞬间,伸手握紧了面前的茶杯,满目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拿到这本账目,他藏的地方绝对安全,可是,李元景今日来的这般迟,难道,趁自己不在......
眼见全场因为这一句话再次紧张起来,李元景才不紧不慢的讲述起事情因果。
“儿臣顺着散播谣言之人一路搜证,最终发现有人竟然包藏祸心,行通敌叛国之事。”李元景一边嘴上说着这话,一边将视线扫过李元昌,引得全场众人都将目光投射了过去,连麟玺帝也不例外。
尽管他还没说出是谁,但这一道眼神已经将所有的压力都加注在了李元昌的身上,众人的目光犹如火烹,李元昌只能坐得更直,以显示自己问心无愧,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谁如此胆大妄为,通敌叛国乃是死罪,九弟既然查到了便报上名来,想必父皇定不会姑息。”
还不等李元景继续说下去,李元礼就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目光立马锁定了李元昌,嘴里说的话更是直直将此人往死路上逼,眼神里全是幸灾乐祸。
这段日子以来,李元昌所作所为他早就嫉恨地发狂,可又拿他没有办法,如今李元景查到了老五的罪证,李元礼便迫不及待地要出来踩一脚。
所谓兄弟情深,全是笑话,利益面前,自然化敌为友。
李元吉一贯的胆小怕事,还伸手拉了拉李元礼的袖子,拼命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煽风点火。李元礼平日里便瞧不上这位大哥,这会儿正得意吗,自然更不会给他面子。
麟玺帝见李元礼这般着急地跳出来,眼神扫过,却也懒得理会。
“父皇,这本账目上便记载了五哥与西域卑陆勾结,在京都地下黑市贩卖西域邪药,同时进行军械铁器的交易。”
李元景此话一出,全场惊雷,尽管还未定罪,但大家都已经认为李元景此言属实。
这也是李元景刻意耍的小手段,他在禀报此时之前,先说出有确凿证据的科举舞弊一案的调查结果,众人自然深信不疑,紧接着,他再拿出一份证据,说明一件事,众人自然也会倾向于相信他。
何况,李元昌这些日子以来立了大功风光无限本就受人嫉恨,人性就是如此,往往相信自己,怀疑别人。
李元景此言一出,众人自然怀疑之前李元昌所剿灭的情报机乃是作假,不需要证据他们也全都信以为真。
李元昌这会儿已经成为全场的焦点,整个人如坐针毡,如芒在背,面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坐在女眷席里的陆琪也被这一番话吓住了,她向来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闺秀女子,从来只是关注府上杂务,从未过问李元昌的事,如今乍听闻此言,眼神已经开始慌乱,望向坐在对面的李元昌,期盼得到一点回应。
但李元昌这会儿自顾不暇,满脑子都在想李元景到底是怎么拿到的账本,父皇会不会听信李元景的话。
李元景之前一直未曾打草惊蛇,就是想让李元昌今日来不及准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任何一个人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都不可能完整又逻辑清楚的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