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子界
司徒青宴刚回到府邸,便听到一阵东西摔落的声音。
疾步走进画室,果然看到落月面色苍白,伏倒在案上,镇纸,砚台散落一地。
司徒青宴探探落月的脉搏,还好,只是过于虚弱,便将他扶回床上躺下。
回到案前,一副卷好的画轴完好地放在右上方的几上。
司徒青宴打开,正是上一世落月交与自己保命的“子界”。
画卷十米,内含山河日月古树小楼,唯独没有人,没有动物。
捡起地上掉落的半成品,“黄泉”已经开篇。
画内有八扇门,初具轮廓。
傲、妒、怒、懒、贪、色、食,七门炼狱。中间一门“苦渡”。
司徒青宴的心情不是很好,“自己还是太弱了”。
他走出画室吩咐人备好灵药,照顾好落月,便回静心阁打坐调息,争取早日将“水中月”修炼至大成。
落月是在第二日午时醒来的。
看到桌上的灵药以及已经收拾好的画案,便知道司徒青宴已经知道了。
瞬时像做了错事一样耷拉着脑袋,梳洗妥当,来找司徒青宴领罚,顺便还带了一包糖。
“阿宴,我来了。”
落月敲了敲门,门无声而开。
“你是来送礼的,还是来辞行的?”司徒青宴坐在桌边,轻抿从风昊那里顺来的茶,面无表情地说道。
落月缓缓将糖推了过去。
“我错了”。
本来落月就当司宴为兄长。羡慕司宴的勇气,也依赖司宴对他的照顾。
近日不知为什么,司宴冷漠了很多,做事情更加让人看不透,却让落月对他多了敬重和臣服。
司徒青宴放下茶杯,看了看那袋糖,并没有接,糖是司宴的爱好,不是他的。
落月的头已经快要垂到地上了。
但是司徒青宴知道,只有对司宴,落月才是现在这样一幅软绵绵的样子。
他可是记得上一世,坐在“苦渡”门内,即使以燃烧自己为代价,痛彻筋骨。依旧可以看着仇人痛不欲生而面露畅快。
“这是你想杀的人,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想想为了这样一坨脏东西,是否值得伤害你自己?”司徒青宴伸手将收纳袋递过去。
落月猛然抬头,颤抖着双手接了过去。
此时落月心里竟不是想着手刃敌人,而是司宴竟然知道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落月一瞬不瞬地看着司徒青宴,他想看清司徒青宴的每一个表情,有没有嫌弃,恶心,失望,恨铁不成钢或者同情?
然而,什么都没有,司徒青宴也只是静静地看着落月,将他的迷茫,不甘和慌乱尽收眼底,回以淡淡的甚至带了点赞同的戏谑地笑。
“不打开吗?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你这双拿画笔的手,执起匕首的样子。”
落月依旧没有说话,表情里多了一丝狠绝。
“落月,我们曾经说过,要一起闯出一片天地,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所有被轻贱的生灵,我已经有了想法,需要你来帮我,不过,我不需要一个懦夫。”司徒青宴一字一句地说。
“你回去好好想想,也可以等你报了仇,解了恨再来找我,不过,我即将离开这里,时间有限。我会让霜狼留些护卫保障你的安全。”
看到落月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忍了回去的吞吐模样,司徒青宴直接赶人。他可不是安慰人的性格,说这么多已经是念着司宴和落月多年同甘共苦的情谊。
一夜无话。
没想到第二天清早,落月便来了。
司徒青宴不知道金蟾蜍怎么样了,他也不关心。只是落月竟带了已经完成的“黄泉”。
看落月神采奕奕并不像耗费了精血的样子,司徒青宴有个猜想,但是他并未理会。
直到后来落月有了一个名字“摄魂画师”。司徒青宴才想起曾经有一个恶心的地灵境□□消失在手无缚鸡之力的生灵手里。
这三个月来,司徒青宴和落月都很忙。
但是成绩也非常显著。一座古楼,名为“青月”,雕梁画栋,颇具风格,在城中心突然出现。
青月楼内只谈风月,所有歌姬艺人均为生灵。
琴棋书画,煮酒烹茶,谈情谈景。如果心意相通,生灵来去自由。
出自青月楼的生灵,终生受青月楼保护。
似乎一夜之间,生灵们有了底气,没人知道他们手里的信物是什么,从何而来,只知道,如果你欺辱了他们,一根最低廉的木钗也可以打开一片空间,带他们离开,几日后归来,前恩旧怨悉数清算。
清算靠的不是武力,而是情报,和这个世界为数不多却颇为严苛的律法。
司徒青宴想着过几日就可以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落月。
他想去风灵城。这么长时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