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柳叶听到自家小姐语气急切地唤人忙进屋来看,“四娘是怎么了,你高热刚退,还得好好休息,邓妈在厨房看着人煎药呢。“
“柳叶儿你去把邓妈妈叫来,我有事问她。”说着月遥就下床自己穿起了衣裙来。
柳叶看到四娘自己就取下架子上的襦裙穿了起来稍微一愣,忙上去帮忙,又转头让绿萝去把人叫来,顺便把朝食取来。
穿戴完毕后,案上餐食也已经摆放好,见着绿萝盛出来的熬出厚厚一层米油的粳米粥,饿劲一下就上来了,明月遥也顾不得其他,就着凉碟小菜就喝了一大碗。
柳叶和绿萝连个丫鬟看得都呆了,连布菜都忘了,这绝对是自家小姐用餐食最快的一次。
看到她俩这掩饰不住的震惊明月遥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为了赶时间蹲在地上干完一份盒饭的苦命打工人了。
还好还好,虽然吃得快了点,但是身体记忆还在,勉强挨着了斯文的边。
缓了饿劲之后明月遥慢条斯理得夹起了小菜吃,在庄子里有一点好处就是菜蔬新鲜,从地里摘了就能下锅,这莼菜鲜嫩得很,拿香油一拌就很好吃。
这时候邓妈妈端着碗苦药进来,明月遥也不矫情,闭着眼就几口吞了下去,放下药碗连夹两筷小菜压下苦药味。
林妈妈见四娘食欲大涨,药也吃得这么爽快就知道这病是要大好了,脸上也露出了笑来,“四娘可别再贪凉下水了,前两日烧得那么烫,大夫看了都说凶险,您要是再不好二奶奶就要撂下府里一大家子来庄子了。”
明月遥脑子里还想着事儿,越回想明婉婉这段时间的行事就越觉得不对劲,一边觉得自己的猜测离奇,一边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又觉得大有可能。
邓妈妈是母亲身边的人,平时管的就是各院下人的份例衣裳布匹,消息也灵通。明月遥就想问些细节求证一下。
明月遥先是问了邓妈妈母亲在自己走后对其他人的处置。
邓妈妈说三哥被停了月例,二奶奶还给各家酒楼打了招呼不许三哥赊账,近日朋友相邀三哥也给拒了。父亲那边不太清楚,只是听说这段时日送进前院的几盆郎君寻了许久的珍品兰花都被退了回去。
明婉婉那边二奶奶倒是没多说什么,只让她好好养病,不要劳神。但是后院和前院的几道门子母亲都派了下人看着,现如今都得对了牌子才能进出。
不过明婉婉的生母桃姨娘,被母亲叫去谈了小半个时辰,但是又不像是训斥,桃姨娘回去的时候还被赏了几匹时新料子和首饰。
明月遥听到这心想,母亲应该是以为明婉婉最近上蹿下跳的是桃姨娘教唆的,才会一边施压一遍还赏了东西,那些衣服首饰应该是借着桃姨娘的手给明婉婉的,是安抚,也是警告。
再者明月遥又问了邓妈妈最近这两个月清音阁的丫鬟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邓妈妈说这倒是没有丫鬟敢乱嚼舌根,只一点,六姑娘身边的春樱说自家小姐搬出来住之后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还想出来了许多没见过的绣花样子,做的荷包香囊几位郎君都喜欢,夸了姑娘好几次,就连她走出去腰杆都硬了几分。
然后大厨房的三儿说,六姑娘这段时间去了几次大厨房,说是要让厨娘弄些鸡肉来,要做什么炸鸡,红案大师傅在旁边听了会儿说是了句他会做,花了一番功夫送了道葫芦鸡上去,拿了一钱银子的赏钱,气得厨娘和大师傅吵了好几日,连他都被连累着挨了几顿骂。
还有就是春樱有一次和同屋的丫头闲聊时说漏了嘴,说是六娘搬出来没多久,一日带着自己去鲤鱼池喂鱼,从台阶上下来时不小心脑袋碰到了台阶,她去扶时叫人都应不了声,她当时吓得慌了神,刚准备去叫人却被六娘叫住,似是没什么大碍,后来六娘不让她多说,春樱怕被责罚更是不敢多说。也是见六娘一直都没事,春樱放下心来才说漏了嘴。
明月遥又问了些细处便和让邓妈妈忙去,自己先回屋休息会。
明月遥坐在书案前边想边写,邓妈妈说的这些,前后联系起来,这明婉婉露出来的马脚可不少。
碰了脑袋又性情大变,又是炸鸡又是没见过的绣花样子,但偏偏对府里的形势不怎么了解,自己这六妹妹。。。怕不是已经被穿了吧。
或许有些正室大娘子会搓磨庶出的孩子,但明月遥知道自己母亲并不是这样的人。
明月遥前头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哥哥都说母亲生的,他们年岁相近,大姐和二哥都已成婚,三哥比自己大了三岁,如今也已经在议亲,自己是母亲生的最后一个孩子,后面就都是庶出的孩子了。
明家的小孩在搬出去自己院子前,都是跟着自己生母的,男孩六岁,女孩十二岁。秦氏没想着将姨娘生的孩子拢在身边,所以只要姨娘能将孩子养住了,其余的不会多过问。
男孩会送去前院读蒙学,前程如何全看自己本事,女孩们会找来女夫子,或是送去哪家合适的女学读书。
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