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今天的最后一班机，”郑亦肖声线放软放低，又问道，“我还是来晚了么？”

顾含烟情绪上涌，紧闭的双唇，无法再开启。

她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意义了。”

她说完这句话，慢慢地，没有迟疑地，转身离开。

-

第二天顾含烟故意睡得很迟，没去送他。

而郑亦肖，也没给她发信息。

顾含烟大字型躺在床上，脑子乱得很，这大半个月恢复起来的身心，只因他一出现，瞬间瓦解冰泮，仿佛之前营造出来的，只不过是虚伪的假象，低级的伪装。

他现在不远千里来找她，她怎么会不明白。

我们分开吧。

我们不可能了。

这几个字，犹如魔咒一样盘旋，让她窒息缺氧。

顾含烟坐了起来，放空无神地看着眼前的衣帽架。

无论怎么选择，都会遗憾。

三天后。

高程和周阿轻离开，顾含烟送他们去的机场。

周阿轻抱了抱她：“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见。”

高程也点了点头：“好好玩。”

“好。”顾含烟笑了笑。

她看着他们登机才离开。

顾含烟看着这偌大的机场，沉默了很久，才轻飘飘地说了句话出来。

“......太大了，而且这里，也等不来一艘船。”

-

顾含烟和房东说住到这个月末就退租，之前是押二付一，因为提前退租，房东说只能退一个月的押金。

顾含烟咬咬牙认了。

她想了想，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跟他说清楚，无论结果怎么样，都应该有一个好的收场。

当乌龟这么久，也要出来透透气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之后，顾含烟开始收拾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洗完澡之后，顾含烟坐在客厅的小圆毯前，开始写来广州这段时间的一些趣事。

这是她的习惯。

七月初去西藏的时候，回来的第一件事，也是写旅行感悟，虽然不能触摸流逝的时间，但是笔尖可以，照片可以。

她厚实的笔记本，已经写满了一半。

四月二十七日。

我来到广州，然后遇到了一对很有趣的情侣......

刚写完这个‘侣’字，手机突然突兀地响了起来，她手一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她没备注，但她知道是谁的。

顾含烟放下笔，慢慢拿过手机，开了扩音。

然后慢慢地，微颤地，按了接听。

她听到那头浅浅的呼吸声。

顾含烟沉默着。

终于再也忍受不了之际，他轻轻开口。

“我说的‘不可能了’，是不可能分开了，”郑亦肖声音低沉，透着一丝无力感，“顾含烟，我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苍白了？”

顾含烟皱着眉，她拼命组织措辞想回应，最后只能无奈地轻声回道：“郑亦肖，你不觉得这样说......太矛盾了么？”

你说我们分开吧。

我们不可能了。

怎么可以到头来，说这些......

郑亦肖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如果你觉得矛盾，那能不能，让我重新再组织......我语文不好。”

“......我凭什么给你这个机会。”

电话那头顿了顿，毫无底气地说道：“嗯，我以为我有。”

“......”

顾含烟手指已经按在红色按键上，“我要挂......”

“我发烧了。”

“......”

“我刚做完手术，现在又发烧。”

“......”

顾含烟又把伸直的手指给缩了回去，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膝。

“那你好好休息......不说了。”

“嗯，再说一会。”

......你有没有好好理解别人的话。

“都说不说了，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么？”顾含烟问他。

“听明白一点，我都说了我语文不好。”

“......”

“不是说每天，都要说会话么？”郑亦肖低声问她，“我没忘记，你忘记了？”

“......我不想跟你说话，郑亦肖，”顾含烟彻底放弃，‘骂’了他两句，“你不要那么烦。”

“嫌我烦就好，我喜欢你嫌我烦。”

顾含烟彻底破功，愤怒地按下了红色按键。

-

又过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