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程小小原名程曦，因为程家唯一的宝贝女儿出生在一个第一缕阳光透过枝桠的清晨，东方破晓，晨光熹微，徐徐清风拂过被雾露润泽的枝叶。

小时候的程曦就是个粉嫩的肉团子，像个精致的布娃娃，待到长到10岁大时，出落得更加窈窕，但性子也愈加顽劣，整天对人颐指气使，周围的小孩子都很怕她。

程父程母怜爱她，也不舍得对她过多苛责，只说着:“女孩子要淑女，温柔些。”那时候的程曦还不明白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温柔。

程父程母想着长大以后会慢慢变好的，也就稍纵容了她。

某个小憩的午后，小程曦正穿着小裙子在庭院里荡秋千，看着陈姨在给“安妮”喂食，“安妮”是只金毛犬，是程父在程曦6岁时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安妮吃饱了，朝小程曦晃悠着走过来，坐在秋千旁边，吐着舌头乖巧地看着她。

“轰...轰...”邻院传来汽车的轰鸣声，还有依稀的人声，吸引了小程曦注意。秉着好奇的心理，小程曦招呼了一声金毛，“安妮，跟我来！”一人一狗就哒哒哒地向阁楼跑去了。

有些费力地推开阁楼的窗栅，小程曦踮起脚尖，支着胳膊靠在窗沿，伸着脖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向邻院张望，安妮也学着她的样，将两条前腿搭在窗边，一大一小相互倚靠着，分外和谐。

旁边的院落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工人，往那楼宇里搬运着一些家具，还有几个阿姨，里里外外打扫着，清理着院落的杂草和落叶。

一位穿着浅绿连衣裙的妇人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语声温婉，“刘姨，麻烦你把这里整理一下。”“师傅，那个沙发我想要摆在......”

“看来我们要有新邻居了。”小程曦摸摸安妮的头，前几天就听见爸爸妈妈提起，一个海外企业要迁入国内发展。

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小程曦正准备下楼，突然见到那别墅里走出一个穿着衬衫黑裤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本书，指节根根分明，微卷的发丝搭在前额，鼻梁挺立，微低着头，神色看不太真切。

似是察觉到有视线注视着他，少年抬头向程曦的方向看过来，因为逆着光，暖黄的阳光像给少年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颜色。

程曦的心不可抑制地跳动了一下，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羞怯，连忙带着安妮跑下楼了。

“他真好看。”小程曦后知后觉地想。

晚饭的时候，程曦脑海里还浮现着下午那一幕，有些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米粒，程父程母倒没发现女儿不似以往那样跳脱，倒是谈论起今天新搬来的邻居，程家所居住的别墅区名叫“景丽华苑”，是A市有头有脸的富商以及政客的聚集地，程家算是白手起家的典范，那时房地产还不像如今炙手可热，程父年轻时颇有经商头脑，慧眼发现商机，从亲戚朋友那里凑了些钱，买下几块地皮，没想到政府划圈在那里建立商业区，那几块地皮顿时成了香饽饽，市值蹭蹭上涨，程父抓住时机，继续在房地产上面大刀阔斧，结果造就了如今的程家，在A市富人圈也算是排得上号。

“今天搬来的那家，听说是美国那边的季氏集团，老总是美籍华侨季厉成，今天先搬来的是他的夫人和公子。”程父不紧不慢的说。

“季氏集团？”程母阮月柔有些惊讶，“就是那个经营范围涉及各个行业，公司在全美不下百家的季氏？”

“正是。”程父思索了下，“过几天小曦10岁生日宴，我们送份请柬去吧，邻里之间，总不能怠慢了人家。”

“好。”阮月柔知道丈夫一向与人为善，顺从应着。

生日宴...程曦听见父母的对话，想起早先就被她珍藏放在衣柜的小裙子。生日那天就穿那条好了，程曦心想。

接下来的几天，程曦不再出去和她的小跟班们打闹，弄得一身泥土的回家。她喜欢时不时跑到阁楼上，朝着邻居的院子东张西望。有时候看见那天的少年坐在石墩上，在花叶簇拥的凉苑里安静看书，一看就是几个小时，会忍不住朝他喊:“书呆子！书有什么好看的，能看这么久。”

然后咯咯咯地笑着跑开，清脆的笑声仿若震碎了停滞的空气，让周围的事物都活泼了起来。留下少年被打断后的丝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