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难道你说的是那次？”看到我想起来，王琦又喝了一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身上的酒味散发在空气里，看起来很不清醒，坐在他旁边的张默急忙起身扶住他，“王琦，你醉了。”

“我没醉，我很清醒。”王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能走，但张默没有放开手，借着张默搀扶的力道，他慢慢走向我的位置，每一步都不稳定但却很坚定，看着我起身要走过来的样子，他连忙扬了扬手，一边走一边说：“你坐下，我过来。你知道吗？陆谦不想你受委屈，觉得这是你第一次单科第一，不能让你寒心，他想帮你。但是他去跟系主任说没有道理啊，他一个理科生，怎么好直接掺和文科班的事情。他当时的最佳选择就是我。”

就在我紧张地想问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的时候，他脚下一乱，险些摔倒，还好他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椅背，再加上张默一直没松手，他堪堪稳住了脚步。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他笑着大幅度摆动着没被搀扶一侧的手臂，继而将手重新放回椅背上撑住身体，“毕竟我跟他无冤无仇，也只是让我去说几句话而已，况且他自己也说成不成都无所谓，一直强调我一定要去说。我想了想，我跟他一文一理，也没什么竞争冲突，何皑，你别嫌我说话直啊，你的实力在我当时看来真的没有威胁，所以他找了我几次之后，我也就答应了，你放心，没提过分的要求，只是让他帮我买一个月早点而已。”

“难怪当时系主任突然转变态度了。”李子睿喃喃道。

“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你。”王琦想要伸手指我，但因为醉酒怎么也对不上我的身影，张默帮他摆好方向以后他才接着说：“他也是干脆，直接承认了。但他让我不要跟任何人说，我问他是不是因为何皑你太普通，他当时那个眼神，怎么说呢。”王琦歪了歪头一边将左手手掌朝上徐徐托起，随即将五指捻起，停顿几秒后张开，像是放烟花一般，一边陷入回忆般说道：“就像是将水中捞起的月亮散发的柔和光线洒进去一样，那么温柔，温柔似水的目光应该说的就是这样吧，哈哈哈哈哈哈。”

“说重点！”王舒怕了拍桌子，提醒王琦。

王琦被拍桌子的声音惊得回过神，点头念道“重点、重点、重点”，重复好几次才想起来，他笑着说道：“陆谦说因为何皑的心一直封闭着，他在等她将心门敞开的那一天，那时无论中间有多少阻碍，他都会披荆斩棘、翻山越岭来见她、追求她。”

我的心门封闭着。

我猛然想起来那个夜晚他在公交车上说的“可是，你哭了啊”，我好像有些明了他的意思，但又不能完全确定。

之后李子睿适时转移了话题，大家边吃边聊起以前的趣事，在结束第一摊之后，有同学提出去第二摊时，大家认为平时上班就已经很累了，更想回家休息，于是就这样结束了同学聚会。

在包间里只剩下我、李子睿等人时，我穿上外套，准备跟剩下的几人打声招呼后离开。

“问问王邵呗。”蔡哲突然站起来猛拍了一下桌子，“虽然我现在联系不上陆谦，但是王邵肯定可以，找他准行。”

杨嘉懿像是被点醒一般一边说着“对对对”，一边掏出手机拨打王邵的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那几秒，漫长得如同过了几个世纪，我的心又像当年喜欢他那边猛烈跳动起来。

陆谦，我们还有机会重逢吗？就算重逢，时隔多年，我们还能弥补那时的遗憾吗？

“喂，小甜甜，怎么了吗？”王邵完全不知道电话处于免提状态，他故意讲得很甜腻的娃娃音让我们尴尬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听下去。

像是提醒一样，杨嘉懿猛烈咳嗽了一声，但是对面好像没有意识到这声咳嗽的含义，反而焦急地像哄小孩一样说着：“小甜甜，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哥......”还没等他说完这句话，杨嘉懿赶忙关了免提，将手机放在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王邵，刚刚在外放，旁边还有人呢，你注意点，现在有问题要问你，好好回答。还有，等我回去找你算账。”

随即她笑着边转向大家边欠着身子鞠躬说道：“抱歉抱歉，现在没事了，我重新开免提，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问。”

在免提再次打开后，王邵恢复到了平时的正经状态，讪讪笑了笑，讲道：“刚刚对不起，让大家见笑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蔡哲没忍住笑了起来，“王邵，妻管严啊。”

被身边的李子睿用胳膊怼了一下他才收敛起来，咳了两声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王邵，你那么了解陆谦，应该知道他心里喜欢谁吧。”

“蔡哲？你小子去哪了，这么多年都没联系我们，你......”还没等王邵说完，杨嘉懿脸上带着愠色，强行挤出笑容，压低声音对着手机喊了一声王邵之后，王邵立马转回话题，“对对对，你那个问题啊，问的很好。他喜欢的，不就是何皑吗？多明显的答案。”

他喜欢的，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