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五条悟很快就搞到了咒具。

他地位超然，性格傲慢，平日里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从来无人敢拦，于是这次的行动也自然没有引人怀疑。

谷口咲特意把那身宽宽松松，适合行动的侍女服翻了出来，打算出去的时候换上。其实谷口家后来也为她做了不少类似的衣服，但还是改不了毛病，喜欢在细节处多做些装饰，总是不如这件利索。

五条悟是个不喜欢被人跟着的性子，侍从们也习惯了神子和谷口咲单独相处，因此在两人进入内室时，侍者们自己就停了步子，自觉守在外间。

谷口咲去把衣服换了，然后清点了下要带的东西，这才爬上软榻，坐在五条悟旁边。

五条家的神子握住她的手，输入咒力，启动了咒具。

莹白色的光弥散开来，宛若满月的清辉。谷口咲努力回忆之前去过的地方，周遭景物在一瞬间模糊成了雪花噪点，霎那间，天地倒转，两道人影消失在了殿内。

一瞬的黑暗后，眼睑透来了暖色的光，谷口咲随即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周遭的宽阔马路上塞满了各式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去匆匆，像是杂草掩映下的蚂蚁般密集。

但在这样的拥挤中，两个忽然出现在街头的少年少女却没有引起任何关注，过往行人好似完全没看见他俩。

谷口咲仔细打量四周，辨认出这似乎是自己之前做任务经过的某个路段。

五条悟还牵着谷口咲的手，满脸好奇地仰望四周。

他从没来过外界，只听描述也想象不到现代都市和传统日式庄园的差别。

如今，与咒术界截然不然的世界完整地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五条悟惊叹：“哇哦。”

他迈出一步，周遭人群好似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有两个人，纷纷侧目望来。

两人的外貌都过于出色，尤其此刻都穿着传统的和服，衣角还绣有三叠松的家族徽记，更让他俩在人群里脱颖而出，引人注目。

相较于东京来说，京都确实更加古朴一点，但毕竟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守旧到这种份上，还是不多见的。

于是便有人开始猜测：“是节目组吗？”

日本的整蛊节目一向舍得下血本，莫名出现在街头的大家公子和侍女，似乎也符合街头节目的基调。主要是，长成这个样子，不是艺人的话，不太可能吧？

逐渐开始有人围在附近，小声议论起来。

感受到别人的视线，五条悟却是全然不在乎，他现在就是很开心：“谷口，好耶！”

出来啦！

谷口咲仍在打量周遭环境，闻言温声道：“嗯，五条君。”

五条悟对一切都很好奇，他像是第一次接触外界的小孩子一样，哪怕是路边的栏杆又或者是躺椅，都能兴冲冲地研究好一会儿，不过事实也相差不远。

对于普通人的世界来说，五条悟确实像是刚出生的幼儿一般无知。

路过街头卖冰淇淋的流动摊贩，五条悟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他的口味在常年甜食的习惯下，逐渐像向甜党倾斜。

五条悟：“谷口，这个看起来好好吃。”

一直在他身后的谷口咲表示了解：“好的。”

她抬头望向老板，询问道：“请问这个多少钱呢？”

老板很稀奇地望向这俩人，报了个价，谷口咲摸出一个小包付钱，接过冰淇淋后，递给五条悟。

站在旁侧的五条悟全程都用一种很惊奇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举措，谷口咲递过来冰淇淋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而是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问道：“谷口，你给了他什么？”

神子大人无法理解什么叫做以物易物。

在他漫长的幼年时光，一向是张张嘴，就立即有人把东西捧过来的。

谷口咲解释道：“悟君，外面吃东西的话，要付钱的。”

她又详细描述了一番钱是什么东西，然后抿出一个浅浅的笑，少有地带了几分明显的喜悦和羞赧：“因为要出来玩，所以我有询问谷口家的其他人。”

能帮上对方的忙实在是太好了。

她之前回家后就找到鸢尾询问了很多普通人的事。

谷口鸢尾也没想得到这俩人胆子大到私自计划溜去京都，毕竟五条家这么多年把神子看得太紧，连五条家的大门都没有让人迈出去过。

她问了两句，谷口咲托说是好奇。鸢尾也知道自己徒弟对外面一直念念不忘，但她自己对外界了解也不算很多，于是从外门里找了个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来解答。

那位知道是来哄小孩的，准备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了纸币。

眼下，谷口咲便把钱包交到了五条悟手里，柔顺道：“这里还有一些钱，悟君可以看看还想要些什么。”

她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