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晌欢
此起彼伏的涔涔铃响和成悦耳曲调,涤净万尘。
“谢公子,也曾参加过点风赛么?”唐梅颂撑在阑干旁,看了会儿热闹的场面,才侧头看向谢瓷道。
谢瓷盯了上蹿下跳的少川片刻,才摇摇头道:“未曾。”
唐梅颂的眸光随他掠过少川,闲聊一般:“西都盛产铃铛,谢公子又如此喜爱铃铛,唐某还以为这其中多少有些关联。”
谢瓷收回视线,也转过身来,轻轻靠在阑干上,目光落在屏风前端坐的燕无厌身上,看他面对横眉冷对的燕语一副面不改色浅笑的模样,稍稍出神。
“多少有些渊源。”他回忆道。
唐梅颂:“哦?”
“幼时随家父来西都游玩,恰逢听风节。”
那时他路过一户人家,那家人不似旁的,挂风铃时总是含着泪唱着歌,他不解,便凑前问了。
妇人抹了抹眼泪,却露出一个笑来。
“我在托风带去我的思念。”她露出一个怀念又难过的表情:“我儿已不在世上,他走时还那么小,不会说话。我想他听到这幼时听了便笑的曲,便不会那么难过。虽然分隔两界,我也想让他知道,他不是孤单一人。”
阿爹阿娘还在挂念他。
小谢瓷想了很久,才问:“真的可以听见吗?”
“会的。”妇人让他仔细听。
风吹铃动,卷过树梢,轻拂过心间柔软。
“他也在回应我,不是吗?”
那天谢瓷随妇人学了很久的铃铛工艺。妇人笑问你小小年纪也有念而不见之人吗?
谢瓷认真地串起铃铛,睫羽微敛,小声地“嗯”了一声。
如今想来,自己当时虽有眷恋之人,但这并非他学制铃铛的初衷。谢瓷朝唐梅颂很浅地笑了笑,轻声道:“这些铃铛,不是为我而做的。”
少川出世时,身上大大小小的铃铛,无一不是谢瓷亲手所制,那时他和少川说,“当你难过不舍我的离去,可以和铃铛说,风会替你转达。”
“它们会替我陪着你,看这世间我所来不及看的繁华。”
当时的少川也曾问过:“真的能听见吗?”
那时谢瓷扬起铃铛,涔涔铃音脆响,少川便晃了神。
忆起旧事,谢瓷眸色罕见地带了些怀念。
唐梅颂福至心灵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铃铛不是慰藉自己的思念,而是予思念他的人一个慰藉。
“谢公子......扶枝他还好吗?”唐梅颂静了片刻后道。
谢瓷眸光一顿,侧头道:“他应当随你而来了,只是你们没能遇见。”
唐梅颂心一跳:“他、也在西都吗?”
谢瓷沉吟道:“几天前偶遇了他,他说你不在锦王府了,正四处寻你。”
谢瓷彼时正带着魔神赶路,闻言便也没多聊。
见唐梅颂神情焦急,比之先前的死气沉沉要生动得多,谢瓷道:“过几日世家大比,此等热闹,他兴许会来找你。”
毕竟先前的小郡王便是喜欢凑热闹的主,往常的世家大比也会前来。若不出意料,扶枝澜也会来西都。
唐梅颂摁住躁动的心,神情变来变去,既期待对方的到来,又害怕把对方拖下水。
谢瓷一眼看出了他的纠结,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随即便见一名粉衣少女翩跹落下,稳住后朝他们雀跃道;“我拿了榜首!”
小眷铃一把跃下燕语的怀里,兴冲冲地奔向云辛,满眼崇拜道:“云辛姐姐好厉害!”
云辛骄傲地叉腰:“走!今晚带咱几个去长青风月楼好好吃一顿!”
岳不恣摇头失笑,看向紧随而来的赵漠承道:“辛苦二位了。”
徐昭暮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云辛,一副自豪却又不敢靠近的模样:“孩儿出息了,真棒!”
他脸色酡红,看起来醉得不轻。
赵漠承拱拱手,目光突然扫过雅阁内不容忽视的两人:“这两位是?”
燕无厌举杯微笑:“燕无厌。”
谢瓷安慰地拍了拍落败归来的少川,微微颔首道:“谢瓷。”
云辛笑道:“好漂亮的两位新朋友!今晚我请定你们了!”
赵漠承无奈地拉了拉口出无状的师妹,满含歉意道:“冒犯了。”
燕无厌早从岳不恣口中知晓了他们这对师兄妹的身份,他浅笑:“无妨。云辛姑娘真性情,直率讨喜,令人敬佩。”
云辛嘿嘿一笑:“好眼光!”
岳不恣瞅瞅他们,心生一计,他道:“不如,小僧和谢瓷的比试再多加几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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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三短,同类为一队。”云辛早在点风赛耗了许多力气,此刻不参与他们的比试。她单手握拳,紧紧拢着六根签子。
少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