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魇
。”
谢瓷耳尖动了动,他侧过脸,察觉到生人的气息。
他又敛眸看了薛魇一眼,眼前忽地闪过一个画面——
逃亡的小孩被树根绊倒,不小心拽下一片绿叶,便哭着和龙树道歉道了半个时辰,最后哭晕了过去。
......罢了。
谢瓷伸出手,指尖点在薛魇的眉心,随即默念了几句什么,就见薛魇周身腾起金色的光,牢牢将他笼罩在内。
薛魇感觉体内充盈着一股雄厚的力量,沉默而安定地守住他四肢百骸。
“恩人?”他大惊。
谢瓷却放开了他,道了一句:“你根骨尚可,潜心修炼,假以时日或有不小成就。”
交代完了,谢瓷便开始消失。
薛魇一慌神,他忙问道:“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有点困难。
谢瓷想,但他没有打击对方,少年很浅地笑了下:“来昆仑山吧,如果有缘的话,你会再见到我的。”
薛魇看着他惊鸿一现的笑,久久难以回神。
“殿下!”贴身侍女急匆匆赶来,身后跟了一堆看热闹的宫人,她神色假模假样地惶恐,却毫不遮掩那一丝不屑。在瞥见一片狼藉的地面后,眼神愈发不怀好意。
薛魇冷漠地看了她们一眼,面不改色地站起身,雪貂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充盈的力量让他轻而易举地化风为刃,直直将躺在地上的三名宫人砍成肉块。
在宫人的尖叫声中,他勾起一个阴戾的笑,轻描淡写道——
“我要见父皇。”
——
换了一个树头闭目养神的谢瓷身旁坐下了一个人。
他眼也没睁,懒洋洋道:“情况?”
姜映眼神复杂地睨他,久久不语。谢瓷这才抬眼,蹙眉:“失败了?”
姜映摇头,他迟疑再三,意味深长道:“王,正人君子也。”
谢瓷:“......”
姜映情绪饱满道:“王!坐怀不乱之英雄也!”
“闭嘴。”
“好咧。”
谢瓷:“说正事。”
姜映揪了揪树叶,道:“北山飘渺已经成功把燕帝骗出来了。”
“有一说一,那疯婆子的舞确实难得一见。连我都差点被迷过去了。”
“嗯。”谢瓷反应很淡。
北山飘渺的舞能让目标对象陷入幻境。让对方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在梦中。再回神也觉不过黄粱一梦,不多深究。
姜映嘿嘿一笑,又摸着下巴道:“倒是小殿下没什么兴趣似的,瞧都没瞧过一眼。”
提起燕无厌,谢瓷微不可见地一僵。
姜映睨他一眼,默默给自己掌嘴。
与此同时,某种结界的气息轰然消失,谢瓷蓦然抬眼,几乎是顷刻之间便转移到了禁地。
他静默着打量面前只剩枯骨的龙树,不远处北山飘渺一边控制着燕帝,一边朝他眨眨眼。
燕帝恍若梦中,一直叨叨着:“大胆!”“放肆!”“岂有此理!”
谢瓷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指尖溢出的金色光芒迅速包裹了龙树,随即九尺高的龙树缩成了掌心大小,没入谢瓷的心口。
少年有一瞬间支撑不住似的晃了一下,他脸上毫无血色,却还是情绪淡漠着看了一眼自己左手的指尖。
血肉褪去,露出森森指骨。
他毫无意外,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北山飘渺见他事成,松了一口气,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棵种子,掷入龙树曾在的地方,种子遇土疯狂生长,长成枝繁叶茂的巨树后又迅速凋零,只剩骨一样的枝干——
和之前的龙树别无二差。
北山飘渺拍了拍燕帝的肩,好心情道:“陛下,回去睡吧,梦该醒了。”
燕帝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到北山飘渺功成身退,本该昏昏沉沉的燕帝却停下了脚步,他捏了捏眉心,眼底一片清明。
“陛下。”黑暗中有人踱步而出。
燕廷许脸色瞧不出什么,他点点头:“颜空。”
颜空靠在树旁,捂着自己空荡荡的心口,却很愉悦地笑了:“陛下英明。这一招顺水推舟可真是妙啊。”
燕廷许喜怒不显,他沉吟片刻:“那便是龙族之王?”
“是的,陛下。”颜空朝他拱了拱手:“只要有了他的躯壳,便可以让帝神复生。”
“似乎过于年轻了。”燕廷许轻声道。
颜空怕他心有不忍,忙道:“陛下,据在下所知,龙族寿命绵长,可达万年。他们两千岁才算成年,所以这龙王看着年轻,也是正常的。”
燕廷许不置可否,转而道:“你那毒,可会影响那副躯体?”
“只是让他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