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来家庭给的托底,把自己的命运系在一个一见钟情的陌生人身上,被错待被抛弃也怨不得别人。”
李玉舒听到这不解风情逻辑满分的吐槽沉默片刻,“可是,这是话剧,本来就不能按我们生活里的逻辑来啊。而且她当时年龄那么小,向往找到一个风度翩翩的意中人有什么错!错就错在那男子,得到后反而不好好珍惜。”
说着说着,李玉舒心中那股对负心汉的愤怒开始不自觉上升,扫射到面前坐着的这人身上,“要怪就怪你们这些男人,只知道坑骗涉世未深的年轻女郎。”
谢临听到她这无厘头的指责,莫名其妙,气笑了。
“你给我好好说话啊,小爷我连贴身侍女都没一个,骗谁坑谁了。”
他想到刚刚她嘴里提到的什么“向往”,眼睛眯了眯,“听你的意思,换做是你,你也会为了一个男子离家出走?对了,之前一直忘了问你,你和你父亲是为什么走散来着?”
……
谢临的脑子是拐了山路十八弯吧,这也能转到她身上。
李玉舒低下头,刻意忽略斜侧面那道炙热的视线,生怕自己撒谎又被这人识破,嘟嘟囔囔一通,声如蚊讷,全无之前无差别痛批所有男士的气势。
“你又在那嘀咕什么呢?大声点。”
“你刚刚还要我安静点。”
谢临看了一眼身侧缩着头只露出一个黑乎乎头顶的女孩,嗤笑道:“李玉舒,你故意的吧。”
真是够会避重就轻的。
第二出戏无甚出奇,经典剧目白蛇传。但即便是已经熟悉到可以背下来的程度,李玉舒还是像久旱逢甘霖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只是,坐着坐着,她忽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丝熟悉的垂坠感,好似肠子被人拉扯着往外拽一样。
她用力摁着小腹,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谢临偏过头,看着额头冒汗嘴唇淡淡的女孩,不明白怎么忽然她就和被人揍了一拳一样痛苦。
“你怎么了?”
李玉舒死死咬着牙,等着缓过这波疼痛后,语气虚弱,请求道:“世子,我突然腹痛,可以先回天福轩休息片刻吗?”
来月信的规律她早已熟悉。
每逢第一天,腹痛难耐。但每波疼痛之间会有一阵子缓和,只要能提前回去躺在床上,不适感就会大大降低,等到第二天便好了。
谢临没有异议。只是见她脸颊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干脆一个跨步绕道小几另侧,单臂一伸,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带了起来,直接往外走。
梨香园作为京城最负盛名的茶楼,十分气派,也十分……大。
李玉舒被他半搂着磕磕绊绊走到楼梯口时,临近的一间厢房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十分细弱,声音还有些耳熟。
随后,断断续续的哭声和反抗声,隔着木门,模糊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忽然反手拉住谢临的衣袖,停在原地不动弹。
听了片刻后,李玉舒终于确认,她示意谢临低头,悄悄附在他耳边道:“你觉不觉得,这声音,和《墙头马上》的花旦声音很像?”
她的声音轻轻的,还带着一股热意,顺着他的耳道钻了进去,格外痒。谢临注意力全到耳朵那块去了,半天没吭声。
李玉舒见他没反应,摇了摇他的衣袖,有些不满,“喂“了一声。
“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呀?”
谢临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还透着淡淡的粉色,此时因为不开心微微嘟了起来。
他撇开眼,敷衍道:“听见了,就是她。”
猜想被肯定后,李玉舒看向那间合得严严实实的厢房,里面仍有些细微动静传出。
她面露忧色,“为什么——”
还没等她说完,谢临就已经猜到她想问什么,简短答道:“京城里有人好狎妓,有人爱清倌,有人则爱玩弄戏子。”
语气冷淡,无波无澜,显然是司空见惯。
可李玉舒不是他。
刚才在舞台上痴嗔怒骂的女子面容犹在眼前,现下那哭声和尖叫声呜呜咽咽,让她根本无法迈开腿往下走。
“她好像是被强迫的,听起来很可怜。”
谢临不为所动,看她一眼,“太多人了,你帮不过来的。”
李玉舒也知道事实如他所说。
可她这人就是心肠软,看不得自己眼前还有女孩子被欺负。
她站在原地,就像生了根的藤蔓植株一般,瞅着谢临,大有不帮忙就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对视片刻后,谢临终究还是认了输,叹了口气,将她扶稳靠在墙边,转身朝那件厢房走去,离开前没好气吐槽道:“肚子刚刚疼成那样,泥菩萨过江还有闲心管别人。”
他不轻不重敲了几下房门,里面的动静消失片刻,随后传来一声